”他回頭問道。
賭館掌櫃陰陰一笑,“只要杜爺有錢,隨時可以來!”
“就等你這句話,給我等著。”
杜黑快步走出賭館,向小街盡頭走去,他需要回去再拿一點錢,不過等在街口的小廝和他的馬都不見了,此時已經過了亥時,夜色深沉,大部分人家都開始入睡,街頭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行人。
這時,一輛馬車從黑暗中快速駛來,‘嘎!’地停在他面前,從馬車裡跳出兩名黑衣大漢,杜黑大吃一驚,轉身便逃,卻發現他身後早已站著一人,不等他反應過來,腦門上一陣劇痛,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軟軟倒在地上。
三名黑衣人將他塞進馬車,馬車疾駛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杜黑慢慢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陰冷黑暗的石室之中,豆大的燈苗忽明忽暗,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四名赤身大漢叉手站在四周,冷冷地望著他。
這時,杜黑髮現自己也赤著上身,渾身被鐵鏈鎖住,他心中開始驚恐起來,一回頭,卻見一名年輕男子坐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他面前擺著桌案,桌案上鋪著紙筆。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裡?”杜黑開始驚恐地掙扎。
年輕男子顯得有點不耐煩,給旁邊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走上前狠狠抽了杜黑十幾記耳光,打他眼冒金星,牙齒也掉了一顆。
“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有半句不實,我就剁你一根手指,明白嗎?”
杜黑恐懼地點點頭,年輕男子便冷冷道:“關於杜尚書的謠言,我們查到你是傳播源頭,也就是說,謠言是從你這裡開始,我們想知道,是誰讓你傳播謠言?”
杜黑頭腦‘嗡!’的一聲,自己惹上大麻煩了,他剛要開口,忽然又想到那人對自己的威脅,他遲疑一下道:“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是他讓我傳播一些東西,並給了我十兩黃金。”
年輕男子冷哼一聲,旁邊大漢一刀剁下,杜黑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右手拇指已被剁掉,頓時血流如注。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就砍掉你的腦袋!”
“我說!”
杜黑哭著嘶喊道:“是鄭府的管家!是他讓我去做。”
“哪個鄭府?”年輕男子走上前盯著他眼睛問道。
“刑部尚書鄭善果,他的管家我兄弟認識。”
“管家叫什麼名字?”
“姓秦,叫做秦大管家,別殺我,我知道他家住哪裡?”
年輕男子點點頭,吩咐左右道:“帶他下去,給他包紮一下,回頭讓他指證。”
黃昏時分,裴矩和往常一樣坐在餐堂中用餐,他非常注重保養,晚飯只喝一碗白米粥,吃一點水果便可,旁邊站著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
這時,他看見次孫裴雋在臺階前猶猶豫豫,似乎有什麼事要稟報自己,便放下茶盞問道:“什麼事?”
裴雋硬著頭皮進來行禮道:“鄭尚書來了,說有急事求見!”
裴矩想了想,“帶他去貴客堂稍候,我馬上就來。”
裴矩一邊喝茶一邊考慮鄭善果的來意,其實他能猜到鄭善果還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幾十年官場經驗告訴他,這件事並沒有結束,張鉉不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件事做得確實有點過份,險些造成盧楚身敗名裂,也差點破壞了多相制的實施,張鉉深不可測的態度讓他心中著實不安,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極可能是他裴矩仕途的終結,他必須要和這件事做個徹底割裂。
想到這,裴矩起身向貴客堂負手而去。
裴矩來到貴客堂,卻見鄭善果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裴矩心中有點不滿,一點氣都沉不住,居然還想封紫微閣資政!
他輕輕咳嗽一聲,走進了大堂,鄭善果一下子跳了起來,急上前道:“世叔,出事了!出事了!”
“鄭尚書有何事這麼著急?”裴矩笑眯眯問道。
一句‘鄭尚書’頓時將他和鄭善果的距離拉遠了,鄭善果心中彷彿被猛的一刺,他呆了一下,慢慢坐了下來,裴矩笑道:”這就對了嘛!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不要著急。”
鄭善果沉聲道:“我的管家下午自縊身亡了。”
“哦!這太不幸了。”
鄭善果將一張紙條遞給裴矩,“他留下了這個。”
裴矩接過紙條開啟,上面只有一句話,‘背叛主人,唯有一死謝罪!’
“這是什麼意思?”裴矩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