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措辭才不會惹惱他呢?
“冷酷無情?”他低哼一聲,眼中閃著駭人的火炬,“誰值得我用情?”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是你在乎的?”
“這世間誰又真正在乎過誰?”他犀利的反問。
“總、總有那麼一兩個……如果你願意把心放柔軟些,如果你不要那麼狠戾……”
“夠了!”他粗野的打斷她的話,“如果我不以十倍甚至百倍的狠勁反擊,如何能熬過世態炎涼,人情澆薄?”
吼完,江衡作了一個終止話題的手勢,要她安靜,不要再打擾他。
巧子忍不住望著他,那臉部線條冷硬如昔,卻難掩受傷的眼,她的情緒一下子洶湧起來,心底一個老大的洞悄悄被傾戀的情愫填補上,一點一點的填補……柔腸千迴百轉。
她該恨他的,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可,此刻,她只想給他一點柔情,一點發自肺腑的關懷。
巧子執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貼往自己臉頰,怎知他像是觸電一樣,倏地把手抽回。
“你也會害怕?”她奇怪的問。
“怕什麼?”他的臉色始終難看得可以避邪。
“怕愛上我。”
“笑話!”故意提高八度的聲量,似在彰顯他的高不可攀,“我江衡從不缺女人。”
“那是因為你從沒遇上一個好女人。”巧子自信滿滿地朝他嫣然一笑。
“你是好女人?”他露出鄙視的嘴臉,一副欠揍的可惡模樣。
“至少比你有過的任何女人都好。”她圓潤的下巴抬得高高的,難得這麼驕傲。
江衡看著她,定定的,冷冷的,犀利的眼神幾乎要穿透她的心,進入她的靈魂。
良久,他才開口,“這麼煞費苦心引誘我,究竟是何居心?”
“不能只是單純的情愫?男歡女愛一定要有企圖?在你的心裡,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好人?”
長串的問題,江衡一個也不想回答。
“一個安靜的人突然變得多話就很可疑了;而要是一個原本見了面就對你咬牙切齒的人突然說愛你,那絕對是包藏禍心,意圖不軌。”他木然的把她的手推開,轉頭瞟向窗外,神色和天際飄落的繁雨一樣冷。
是夜,巧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
江衡也是,他喝了一夜的酒,一整夜,她隔著小院看他借酒澆愁。
當初為何一眼就看上她?這個問題成軒棠問了他不下十幾次。是因為她像極了日本女子,還是因為她的神秘?
她沒有家,沒有親人,甚至沒有姓,沒有人知道她來自何方,到底為什麼她會隻身在這兒?誰也不曉得這個大眼睛、漂亮小女子的心事。
正因為這樣,所以她更吸引他,也令他更不敢掉以輕心。
八歲?
江衡極力回憶十五年前的往事,怎麼也記不起曾有過一個窮哈哈、髒兮兮的小女孩。她流落街頭行乞,理所當然應該是窮人家的孩子吧。
成軒棠也說沒印象,她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卻已經在勤丘裡混了十幾年,太不可思議了。
苦思不解,他扳著指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是巧子的味道,她總喜歡把玉蘭花放在手心把玩。
江衡一愕,將手移往鼻翼下嗅聞,香味真的還在,內心莫名的激越起來,百感交集都鎖在情慾之中。
驀然抬眼,透過窗子,他看到獨坐陽臺木椅上的她;四隻眼睛,隔著十幾公尺遙望著。
巧子凜然起身,忙走進臥房,將落地窗拉上,然而一旋身,他卻已經來到房門口。
“在等我?”江衡凝視著她,她努力表現得泰然自若,一點機心都沒流露,但,怎瞞得了他。
他是個觀察細微的人,當然知道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不在乎。
“等你的承諾。”她要鏡園,去日本以前,她要不計一切代價把這件事情辦妥。
江衡心知肚明,“萬一失敗了呢?萬一人家根本不認你這個假孫女兒,我豈不功虧一簣。”
“以我的人作交換如何?”她的提議令江衡睜大虎眼。
她?有意思。他一直凝視著她,心中開始盤算。
“怎麼交換?一夜,一年,還是一輩子?一夜太貴了,一年也不夠翻本,而一輩子則太久了,美人傷遲暮,我不喜歡老女人。”
巧子一聽臉色陡變,如一頭被觸怒的小貓,目中流露出兇光。
“那就沒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