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搖頭,硬把眼裡的淚給逼回去,“不哭,以後,再也不哭了。”她直直往大雨裡走,懷建軍跟著,司機隨扈給撐傘。行至江蘺車前,懷建軍安慰,“你放心吧,廠子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你不怕她為這跟你鬧離婚?”江蘺問
“我幫不幫你,她都會跟我離婚。”懷建軍幫江蘺拉開車門,“年輕人,別到處樹敵,冤冤相報何時了?和氣生財。”
江蘺瞟懷建軍,眯著眼睛,發現新大陸似的“你是在維護常藍嗎?”
懷建軍半真半假的,“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她即將成為你前妻。”
“嗯,又怎樣?”
江蘺忽笑,風情萬種,“我被人甩了,你被人棄了,不如我們合一處過吧?”
“過幾年我可能會象我的老父那樣患上老年痴呆,屆時你正年輕氣盛,”懷建軍撇一下嘴角,刻薄的實事求是,“我想你會給我送頂綠油油的帽子戴吧,不行,太傷自尊……”
打發走江蘺,懷建軍冒著大雨到后街巷子裡一家小店買兩隻紅豆冰棒,極便宜,兩角錢一隻的那種,又踩著雨水回公司,上樓找夫人。
江小姐離開後,常藍坐在原位沒動,江蘺丟下的狠話還在她耳邊震盪,一波比一波強烈,她比她年輕,是她沒魅力,拴不住丈夫的心……說常藍不在乎那是假的。
門上輕輕叩兩下,懷建軍進來,遞根冰棒給常藍,另只撕開外包裝塞自己嘴裡。
冰棒?常藍嗤之以鼻,這把年紀還吃這個?小孩兒也未必待見這玩意兒吧?要吃也有得是好的,整不乾不淨的街頭物事到她這兒來作甚?再說下雨天,還開著空調,她才不要這涼冰冰的東西,更何況她這幾天早就被傷的身心冰涼了……冰棒丟到擱茶杯的小碟裡,
懷建軍咔嚓咔嚓咬冰棒咬的挺帶勁兒,開門見山,“還是不肯放過江蘺的廠子?”
哦,兩人前腳後腳的找她……“你讓她上來跟我談的?”
“我沒那麼無聊,是她說要見你,我勸她不要,她不聽。”
來往頻密,知冷知熱的,常藍氣哽在胸,默不吭聲,她怕自己把那沒喝完的半杯茶都潑懷建軍臉上去,他就是不要臉!為老不尊。
“是不是真的很難原諒我?”懷建軍問,閒話家常的方式,倒像在問今晚吃啥似的。
他太輕慢,常藍怎麼可能原諒?承認,“不可能原諒你。”
懷建軍一直輕慢,“你還是堅持離婚?今天早上孫律師已經來見過我了。”
“對,離定了。清算師明天會開始工作。”常藍盯著懷建軍,不肯示弱,“你對此有意見?”
懷建軍象是平時跟夫人談工作的語氣,“沒有,我說過,我沒意見,你拿主意。”
常藍覺得他根本不在乎她。
懷建軍又問,“離婚後,你有什麼打算?”
常藍恨恨,“我不會呆在這裡,拿走屬於我的那部分,該是你的你自個兒留著吧。”她決絕到底,毫無迴旋餘地,“包括我在公司的持股,我要套現。”
“套現?好的,我想辦法。”懷建軍沒被夫人嚇住,談興頗濃,“還記得不記得,早前造謠我們家青兒□女生的那個銷售商?開五金行的,我們後來整得他很慘,讓他沒辦法在這裡立足。”
“記得,他又怎麼了?”常藍有些不耐,不知懷建軍幹嘛跟她扯這些有的沒的。
“他回來了,混的不錯,人模人樣的,正在暗中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
常藍愣住。
懷建軍津津有味,還在嚼他那根冰棒,說,“我們因離婚而分家,這個節骨眼上,公司會很困難。可我要是請求你留下,你大概也很痛苦,畢竟對你來說,現在全公司包括我們的兩個兒子,在你看都是包藏禍心,維護我,背叛你的人,估計這間公司你也呆不下去。我告訴你這個訊息,不是想為難你,就是想說,萬一有人來買你手裡的持股,你不要為了報復我,而將股份賣掉。我們當初一起掙下這份家業,也是為了給孩子留下點什麼……”
不等丈夫說完,常藍跳起來,氣得心頭亂顫,“懷建軍,你把我當什麼人?”
懷建軍答非所問,拿起常藍不要的那隻冰棒,“你不要?”
常藍臉扭到一邊,真是夠了……懷建軍繼續咔嚓咔嚓嚼冰棒,恨得常藍想拿刀砍了他。
“其實我的意思是這樣,你把股份轉給兩個孩子,不如轉給青兒吧。”
常藍一時沒明白,她的持股給青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