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望呆。馬路對面的小杆子一般很少過來。
今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來到博物院大門口。奇怪的是,大門口非常安靜,空無一人。我獨坐水泥檯面上。一番遐想。
這裡有必要把中山門這一帶的大環境扼要概述一下。
我們小院屬於玄武區,同側大的單位有兩家,博物院和海院。博物院大門口朝南面臨著中山東路大馬路,博物院裡向北最後面翻牆而過,那就是海院。也就是說,海院南門離中山東路還有幾百米的距離,中間夾著個半山園。馬路對面屬於白下區。靠近馬路的一片是三教九流雜居的居民戶。居民區後面是機電校工廠鑄造分廠。再後面臨近城牆就是打靶場。打靶場的西面是航空學院後院,航空學院裡有巨型風洞用來實驗噴氣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常騷擾我們這一片居民區。沿中山東路一線臨街,博物院向西斜對面是地質局。地質局西面是機電學校。機校西面是輕工機械廠(原機電校校辦工廠)再往西是南航;另該機電校工廠正北面對著那條著名的南北走向清溪路。南航西面就是御道街五龍橋午朝門,向北與後宰門遙相對應;這一塊區域應該是明初朱元璋宮殿殘留的遺蹟。整個環境大抵如此。
坐在博物院門口,我浮想聯翩。過去的歲月放電影般在眼前掠過。
由近而遠鏡頭一路推下去。
現在正值初二,該發生的已發生,將要發生的我茫然無措。
時光在眼前流逝。
初一末與老四的逃學只是經典的一幕,在眼前一晃而過。
打靶場裡瘋挖子彈頭,玩命般地在土裡刨著“黃金”。前湖游泳大小海們的勇敢。閃過。初中無悔。。。。。。
小學少不更事,吃遍苦頭。
6年級初去後宰門,孫一寶,肖五一,美國鬼子,張海淺等,剛扎堆玩我就吃虧。孫一寶的彈簧刀,肖五一的黃軍裝大蓋帽高幹懶漢鞋,都讓我回味羨慕。
大小喜,獨眼龍們的蠻狠無賴不講義氣讓我痛苦。
但甜頭還是有一個的:
記得6年級下學期期末即將畢業升入中學時,全班最後一批發展紅小兵,我榮幸地榜上有名。在801廠禮堂開畢業暨加入紅色組織的典禮大會時,我上臺,由班花老妖怪給我授紅小兵胸章。我激動地來到臺中央,雙腿似乎在顫抖,上身只空穿一件自制的黃軍裝,裡面是赤大膊的。老妖怪竟將別針活生生戳在我皮肉上。我忍不住啊一聲,輕聲說:“你戳在我肉上了。”老妖怪頓時臉緋紅,不好意思地露出潔白牙齒,對我莞爾一笑。我似吃了蜜般,把疼痛拋到九霄雲外。老妖怪調整了一下,重新幫我把胸牌別好。臺下黑壓壓一片,掌聲響起來。我胸前隱隱有小蚯蚓在爬。我知道血在淌,後來漸漸凝固。這是我和老妖怪最近的一次親密接觸。雖然和她是近鄰,但卻咫尺天涯。
5年級也吃過一個大苦頭。某天晚上去機電學校禮堂看《渡江偵察記》。該校有兩派,紅革會和紅反會。那天禮堂電影是紅革會放的。紅反會集中了大批人馬衝砸禮堂,無奈電影終止。中山門的一批小孩以及我們半山園這邊小孩全部撤退到校外,電影沒看成大家都恨紅反會。在校外馬路邊用磚頭雨點般似地砸向紅反會的宿舍樓。我和三根也加入其中。只聽噼裡啪啦的玻璃砸爛一片。我在馬路邊撿石頭正砸的起勁,忽覺身邊空無一人。砰的一聲,頭破血流我雙手捂頭臉龐已被染紅。一幫紅反會的造反派手持木棍,鐵棍將我圍攏。三根早溜掉無蹤影。我沒及跑,被紅反會一棒打的血直噴。幾個造反派中專生夾著我就要拖進學校。如果被拖進去,小命難保。正遲疑間碰到一幫未看成電影晚歸的中山門居委會大媽大伯。其中有一個大媽用毛巾捂著我頭,奮力阻擋:“你們革命造反,不能砸一個孩子的頭。”造反派說我用石頭扔他們的宿舍。我說沒有。幾個大媽護住我和造反派據理力爭,那個大媽大聲疾呼:“他媽是革命教師,他爸爸是參加過革命戰爭的。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革命的後代。”革命一詞似乎起了作用。
造反派中專生面對的畢竟是個小學生,最後放下我匆匆離去。這是我小學階段最驚險的一幕。至今深深感激那個樸素的居民大媽。
4年級在城河邊游泳,碰到尷尬的一幕。我和三胖,老四,二凸,三根下河游泳,因為全是男孩,我和三根光腚在水裡。沒想到,不一會,馬建設和張謝玲也來游泳。她倆屬於大姐輩的。這兩姐穿著花褲衩,圓領衫,撲入水中,遊的全是狗爬式。儘管她倆水性較次,居然合力來抓我,但我水性好,她們往往撲空。尷尬的是,三胖老四已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