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去相扶,四下妃嬪臉上俱是後怕神色。亦有的嬪御見不得紅,只拿袖遮臉,別過頭去。
大薛氏如今得勢,哪裡會錯過這般好的機會,朗聲傳道:“那鎏金香爐笨重無比,若擲在人頭上,不死亦是毀容!榮妃怕是妒在頭上,莫再生出事端。來人啊,將榮妃請回宮中,等候陛下發落!”
枕春只定定看著地上的汗巾,不動聲色地呷了一口茶水。
嬌嬪連連疼得抽氣,被一眾侍婢簇擁著回宮診治,扶風郡主只朝著大嬌嬪離去的方向唾了一口,不由人來碰,揚眉怒道:“你們個個誰不是妒火中燒,不過都是心中窩囊,面上賢德!在此處又當又立罷!真是……可笑。本宮自己會走,皇貴妃不必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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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螞蟻
眾人散出大薛氏的朝華殿時,臉上都還心有餘悸。枕春待回了棲雲軒,才喚了小喜子去打探嬌嬪的傷勢。
蘇白見小喜子走了,才將門窗關好,給枕春奉上一盞桃花甜酥:“小主覺得有蹊蹺?”
枕春懶靠在軟墊上,一壁用銀籤子取了甜酥來吃:“嬌嬪得寵人人都知道,陛下在那她那兒留下一張汗巾半件衣的也是尋常。只是嬌嬪侍奉辛苦,誤帶了陛下的汗巾,她自個兒注意不到,宮中便沒有宮娥內侍提醒嗎?眾目睽睽之下,拿出這樣的東西……可不是自尋死路?”
蘇白點點頭,有又道:“或許是嬌嬪初初入宮,身邊的下人服侍都不當心的緣故?”
枕春搖頭:“嬌嬪如今風頭最盛,初初入宮便已是嬪位,又有那樣的封號。如此前途無量,若是你,會不會仔細侍奉?你可記得泰安錦林,當日我墜馬險些喪命一事?陛下最後發落了管事的施氏。”
“借刀……殺人?”
“大薛氏擅挑唆,又多計謀。”枕春眼中寒芒略微一閃,“扶風郡主的性子最難改,她善妒直爽,萬事圖個痛快,自視甚高。嬌嬪在她眼前掏出陛下的貼身物事,扶風郡主沒有一怒之下打死她已是萬幸。”
蘇白略一思忖,立即明瞭:“若扶風郡主一時失手,嬌嬪怕是被當場打死,扶風郡主也再難翻身了。”
枕春冷笑一聲:“扶風郡主先擲了一個茶盞,大薛氏不叫人攔住扶風郡主,卻說‘嬌嬪乃陛下心頭最愛’,這可不是火上澆油。眼下嬌嬪生命無礙,可也有些日子要不能侍寢。再者,扶風郡主毆打嬪御,也會受些懲罰,大薛氏便可趁機打壓太后溫氏一族的氣焰。何況……陛下口中從未說過,心中也會忌憚溫氏外戚勢大,恐怕是要順水推舟的。”
蘇白連連唏噓:“扶風郡主的性子,倒是個直來直去的。”
“她罵的那些當真痛快,我倒是羨慕她。”枕春苦笑,“羨慕她依循自個兒本心,無所畏懼。”
二人正說了幾句,卻見小喜子又回來了。
“怎的?”枕春賞了他茶水來吃。
小喜子嚥了咽茶,嬉皮笑臉地道:“奴才還沒出永寧宮呢,便聽回事處的內侍說了,如今六宮誰不知道呢。那嬌嬪小主招了太醫,太醫說她手上傷得頗深,或有一月不能侍奉聖駕了。如此太醫便開了一副消痕止痛的藥給嬌嬪小主吃,誰知嬌嬪小主身邊兒的宮娥伺候得不當心,奉上的藥滾燙,將嬌嬪小主燙得落淚,便讓攆出來了三個。”便也掰著手指頭數,“好好的三個宮娥都被髮落去浣洗,您說這嬌嬪小主是不是恃寵而驕?”
枕春心下明瞭,淡淡笑道:“恃寵而驕也要她有寵才能使性子。教人說是恃寵而驕,總好過身邊處處安插眼線,丟了性命強。”話雖如此說,枕春心中略一思量,便覺這嬌嬪也是個厲害的。倘若是尋常人家的千金,遭這麼一日突然大禍,險些喪命又深受傷痛,怕不是要失魂落魄好些日子。難得她嬌嬪立時立刻回過滋味,發覺出被身邊人見而不救,竟然立刻察覺出來且處理乾淨。
小喜子卻面露憂慮神色:“倒是榮妃,聽說陛下已然聽聞。雖不知皇貴妃是如何同陛下稟明的,陛下便下口諭說要將榮妃褫奪封號。太后那頭聽聞這樣的事情,眼下已趕往乾曦宮去了。”
枕春頷首:“榮妃的這個“榮”字兒來得尊貴無匹,象徵的可是溫氏一族的榮耀。太后去了,大薛氏或許不會那麼容易。”她往身後軟軟的枕頭上靠了靠,捻動著案上青瓷瓶中的花葉,唏噓道,“可是好一場鬧劇。”
次日從乾曦宮來的口諭,便與前日不同了。榮妃溫氏舉止不宜,有**份,禁足悔過三月,便如此爾爾。
“如此爾爾?”柳安然掐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