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使榮昭儀嗆進去。”
慕北易接了宮娥奉的茶水:“怎麼說?”
“太醫說不大好的,臣妾已遣了訾御醫去照看……”
慕北易點點頭:“她是郡主之尊,又是太后親侄女,不可草率了。錢院判也是可靠的,遣去一同照看罷。”
祺淑妃一愣,溫婉笑道:“錢院判掌管太醫院大小事務……”
“近日太醫院,也沒得什麼大事。錢院判資歷深,最合適不過。”慕北易呷了一口茶,挑眉,“雁門戰事捷報連連,或幾日便要凱旋了。正是這樣的好事,榮昭儀也要早些轉醒的好,朝堂上還要論功行賞。”
祺淑妃恭順低頭:“陛下果然考慮周到。”
眾妃嬪起身,又來恭賀一番。
慕北易又道:“說著此事,江南製造又上了一些春夏用的薄綢輕紗,預留在乾曦宮的那些還放著的。宮人們平日裡做事沒個仔細,最好指個嬪御去看著收拾擺放,再好不過。祺淑妃攝理六宮最是知道輕重,此事須得花費幾日精神,可有人選?”
去天子宸居做事的殊榮,這可是眾人心心念唸的好處。雖說名義上聽著只是去乾曦宮看著宮人們點算私庫布匹,可那卻是挨著陛下身邊兒,轉去陛下書房不過幾步罷了。哪怕只有幾日,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妙。
祺淑妃頷首,依依坐在慕北易下首,賢惠萬端:“陛下要擇人兒去乾曦宮伺候幾日,臣妾自然是有舉薦人選的。”
薛楚鈴款款起身。
祺淑妃道:“倒是陛下新得的月御女,雖說是宮娥出身,卻細心謹慎,又十分恭順。”
薛楚鈴身子一偏,無聲息地落坐回去,臉上驚懼之色無遺。
枕春低頭撥著指甲,薛楚鈴還未懷孕已是婉儀,果然討了忌諱。祺淑妃要起用月牙,是否也暗示薛楚鈴已是廢子?
“月御女?”慕北易似還忘了這個人般,只看著案上一隻漆金的香爐,撥著扳指,“誰?”
月牙起身。她今日穿得乖巧,淺淺橘色的春衫襦裙,配著一雙橙黃繡著藤花的鞋,頭上花絹俱是同色,紅寶簪子襯得人喜氣盈盈。便見她下跪大禮拜見:“嬪妾御女月牙……”又抬起頭來,眼神不偏不移,“嬪妾在汀蘭閣伺候熙婉儀小主的時候,便也做過這樣的活兒。收件布料要按質地、顏色分門別類。易受潮的要往高處收拾、有的只能收進樟木箱子裡。這些細微規矩和緊要地方,嬪妾大抵都是知道的。”
慕北易聽她說得仔細,倒不似作假,頷首:“果然朕的祺淑妃有識人之能。”便漫不經心拍了拍祺淑妃的手,“就這樣定罷。”
這便說了一會兒話,就散了。慕北易要去看看扶風郡主,眾人討了沒趣兒。柳安然邀枕春去汀蘭閣下棋,二人一道便走了。
正走在僻靜處,枕春才將那日看見扶風郡主打罵月牙的事情說了。
柳安然分開一片花影,十分疑惑,問道:“依如此說,月牙無奈才投靠祺淑妃得自保罷了。祺淑妃不作賤她已是恩典,何以還要在陛下面前抬舉她?”
枕春低了低頭,穿過一片依依柳蔭,悄悄道:“我只想著,是月牙有了功勞,才使祺淑妃賞臉獎勵她罷了。扶風郡主封了昭儀,又對祺淑妃幾番不恭不敬,可不是要殺殺她的威風?她落水時依稀聽得聲兒脆脆的清響,倒不似步搖。也只得她月牙那日才得了精巧的鈴鐺金鐲子,喜歡得很。”
柳安然幡然醒悟:“原來如此……那薛楚鈴如今惶恐得很罷。她功高震主,早知會有今日。”
枕春擺擺首:“薛楚鈴,是個既有美貌又有心思的,不止如此才對。”
二人說了幾句便往汀蘭閣回去。這時節的汀蘭閣正開了玉蘭花兒,閣院中有一口水井,裡頭輕輕飄著幾朵玉蘭花瓣,看著倒愜意舒適。枕春挽裙過去從水中撈了一瓣兒,輕嗅了嗅,果然芬芳。便笑道:“只得姐姐這裡是個好地方,水中觀花這樣的景緻。難怪叫做汀蘭閣,這是香草美人的典故。”
第七十五章 香草
柳安然莞爾一笑:“哪裡是香草美人呢,此處深井花叢也算雅緻,平日裡落英浮在水面上,使人心中安逸。我素日沏茶也是用的這些,倒比那些精緻講究多些自在。”
“姐姐沒變。”枕春握了她的手進屋,坐在當窗的小榻邊兒,又吃了春莓子糕。
柳安然捧出一盒糖漬的鮮莓子給她吃,又說:“我卻不願變的。人人都想登權,我只求個安穩。我父親在南疆有權有兵,陛下既肯重用便是對柳氏信任。我若不出錯處,便能護著柳家。哪怕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