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沒發脾氣呢,可那麼冷著張臉,簡直比發脾氣更叫人心驚膽戰好不好?
許久,徒宥昊才冷笑了一聲:“好、好啊,他賈瑚,要成親了,這可是大喜事啊。來人,開我私庫,我要好好挑選些好東西,給賈瑚送禮!”
韓昹聽著他那滿帶著風霜刀劍的話,腿都要軟了,訥訥看著安義出去了,屋裡也沒什麼外人了,才囁嚅著道:“子方他不是想去邊關嗎?怕是擔心去了軍中,不知何時回來,這才要成親的。殿下,你、你早知道他定親了的,怎麼現在還……”還氣成這樣?不早有準備了嗎?
徒宥昊回答他的是砰地砸在床頭的一記重拳,咬牙切齒。
他是早有準備,可那是在以前,他還沒有表露心跡的時候。跟現在如何能一樣?他傷還沒好就出宮見賈瑚,為的什麼?他不相信賈瑚一點感受不出來,可賈瑚是怎麼反應的?他居然要提前成婚?!
他就那麼討厭自己?
徒宥昊只覺得委屈。
他這輩子,爹不疼娘不愛,所在乎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寥寥幾個人,他賈瑚,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所有的感情,都給這人。可這人,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卻揣著明白裝糊塗!
徒宥昊真恨不能賈瑚現在就在他面前,他好抓著他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半點在乎過自己?
他的心,就是那石頭做的嗎?
韓昹看出不對勁了:“殿下,你和子方,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徒宥昊不想說,嫌丟人——他一腔真心巴巴跑了去看他,人卻根本不在乎!
韓昹倒是明白徒宥昊的性子,很知道這人有時就是有些拗著,哭勸道:“一人計短二人技長,殿下,什麼事,您別一個人悶著,好歹說出來,也叫我幫著參謀參謀啊。別的事我不敢說,可這感情的事,好歹我也是娶妻了的人不是?”
徒宥昊一想,倒也是,韓昹現在好像跟他娘子關系挺不錯的,不定還真知道些事。雖然還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止不住想要跟人分享心情的渴望,竹筒倒豆子的,就把之前發生的事,全給說了。
“我當時離開的時候,分明看到他眼底的明白,他很清楚我對他的感情,可你看看他現在,居然要提早成親,還去顧家親自更改婚期……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徒宥昊委屈的不行,“我這還傷著呢,他就不管不顧的要成親,打量著我跟他一樣鐵石心腸,知道他成親也不會難過呢!”
韓昹聽著半晌無語,很有些不習慣,自家殿下向來智珠在握,做事沉著老練,看著比自己成熟了不知道多少歲,猛然見他現在這樣跟個毛頭小子一樣煩惱自己的感情……說真的,還真叫人心裡有些竊喜——難為也有你搞不定的事啊。
韓昹勸著他:“殿下你先彆著急上火啊,依我看,賈瑚這樣,那就是有反應了。他要真想揣著明白當糊塗,當一切事都沒發生過不就好了?何必還要焦急上火的提早成親?我看啊,他那是知道你的感情之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下意識就想躲……這很正常,說句實話,您和賈瑚,畢竟都是男子,又是多年好友,這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賈瑚措手不及,那是正常的。他要成親逃避,才是個普通人的反應呢。證明他的心啊,慌了。”又問徒宥昊,“難道您希望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照樣在您面前說笑自若?我說那您才該煩惱呢,他要真那樣,那就是明明白白拒絕您了,根本對您沒感覺!”
徒宥昊不高興:“那他要成親,就不是在拒絕我了?”
“他總歸是要成親的。”韓昹苦口婆心的勸,“可他現在心慌了,那您就有可乘之機了啊,回頭緊追著再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反正他現在也知道了,您就多跟他表露心跡,逼得他無處可逃,總有跟您直面相對的時候——那麼多年的交情,賈瑚他,別看著平日那麼清冷,其實念舊著呢。只要您堅持,總能打動他呢。”
徒宥昊想想,好歹是接受了這說辭,只是提出來:“我想見他,你幫我去跟他說。”
舉手之勞,韓昹自然是義不容辭。可誰想,去跟賈瑚一說,賈瑚卻斷然拒絕了。
“婚禮就在下個月初,時間緊迫,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沒時間。”見韓昹還要說話,賈瑚急急忙忙起身要走,“行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自便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韓昹急得一把拉住他:“我說子方,你真是鐵石心腸啊?殿下……”瞧瞧左右,放低了聲音,“殿下對你的心,你就真的一點沒感覺?”
賈瑚算是看出來了,韓昹這是早不到答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