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親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有生氣。”頓了一會兒,又小心追問道,“瑚兒,你說,你嬸嬸不想讓人知道她、不舒服?還故意讓周大娘支開人?你確定沒看錯嗎?不是讓她們去請大夫,拿水找藥,而是讓她們走開?”
賈瑚點點頭:“沒錯的,就是支開她們。那兩個姐姐原本是灑掃的丫頭,她們走過來快要見到嬸嬸的時候,周大娘過去說她在西院裡落下了荷包,讓她們過去給她拿過來。不是讓她們去伺候嬸嬸,也沒說去找大夫。我想,嬸嬸一定是覺得自己太狼狽了,覺得不好意思,不想讓人看到。母親都不知道,嬸嬸吐得可厲害了,最後什麼都吐不出來了,還是一直一直的乾嘔。最後還是周大娘給她吃了酸梅子,嬸嬸才好些的。”不無喜歡道,“那梅子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張氏心頭一跳,和蘇媽媽金媽媽對視一眼,拽著賈瑚嚴肅道:“瑚兒,這前後到底是怎麼回事,母親還是迷迷糊糊的,你仔仔細細跟母親把今天的事再說一遍,所有一切一切,一點都不能落下!”
這樣的鄭重其事,賈瑚彷彿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可是嘴角,分明綻開了一絲目的得逞的笑意來。“今天,我從父親那裡回來……”
玲瓏原就是賈代善身邊伺候筆墨的,跟了賈瑚後,就代替了陳媽媽每天陪賈瑚去聚愛社書房處讀書,可是張氏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伺候賈瑚,便讓青兒也跟著一起去,畢竟一個二等,便是打打下手,也是說得過去的。
這次賈瑚意外得了空閒,玲瓏便說乘著天氣正好,可以去花園裡好好逛逛。賈瑚自然知道這其實是她自己想要偷懶去逛園子,不過如如今氣回暖,賈瑚日日讀書也確實有些倦怠了,出去走走,確也合他心意,賈瑚當即便也答應了。
榮國公府在前朝時,便是官宦府邸,開國後被賜給因功封爵的榮國公,不說其地理位置之好,裡面的建築構造,也都是極精緻豪華的,後來再有幾次的修繕,便多了些暴發的富麗之氣,但總的說,卻還是極精美的。花園裡,花匠更是按著賈母喜愛金貴稀奇的喜好栽種了不少奇花異草,有不少種類,都是嫁接改良出來的,卻是賈瑚都從沒見過,便是最尋常的一些花草,也給打理的極為精緻,這一路看過去,賈瑚原本還有些無所謂,此刻倒真有了些興趣了。讓玲瓏一一指點著告訴他,賈瑚從小花園一直進了大花園,入目只見亭臺樓閣,假山瀑布,只覺眼前繚亂,倒是對榮國府的財力有了個直觀的認識——果真不愧是軍功起來的暴發戶,看來乘著戰亂,卻是沒少撈好處。
不過賈瑚也很好奇,就算在當年積下大筆財產,如今這和平年代,可是沒有天降橫財了,榮國府這般奢侈揮霍,真的沒問題嗎?照如今府裡這樣揮霍的速度,怕是金山銀山都撐不起吧~
看得正自高興,對面迎頭就過來一行人,最前頭的一個梳著垂鬟分肖髻,簪著鏤空雕花攢寶石步搖,珍珠流蘇在眼光下閃爍著漂亮的光澤,煙蔥綠百合刺繡的小襖,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逶迤拖地,偶爾抬手,如雪的手腕處一對溫潤白淨的極品羊脂白玉手鐲晃出通透的美來——這樣簡單卻又極致奢侈明亮的打扮,滿府裡除了賈敏,誰還有這資格?
玲瓏趕緊領著賈瑚過去請安,賈瑚對這個姑姑心裡怎麼想的先不說,面上卻是極有禮貌幾恭敬的,仰著可愛的小臉蛋,對著人賈敏笑得甜甜地,脆生生喊道:“敏姑姑~”
照說這樣的可愛的小人兒,正處於對一切精緻漂亮可愛的東西都十分喜愛的年紀的賈敏應該是極喜歡不過的,可惜,事實卻截然相反,對著這樣乖巧的小人兒,賈敏很直接地就皺起了眉頭,不耐地問玲瓏道:“這時節,正該是瑚哥兒讀書的時候吧?怎麼跑這裡玩來了?”總算還記得玲瓏原是賈代善身邊出來的,並沒有十分刻薄。
玲瓏也是聰明人,看賈敏這姿態就知道她怕是並不十分歡喜見到賈瑚,登時也就打消了巴結討好的意圖,規規矩矩的回道:“理國公府劉少爺下了帖子請大爺出去聚會,大爺便放了哥兒半天假。吩咐哥兒下午午休後,完成二十張大字。”單純的複述事實,沒有半句旁的多餘的話。
賈敏聞言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看了眼賈瑚,帶著些生硬道:“瑚哥兒正是讀書上進的時候,合該多用心在書本上。既然大哥放了他假,那就算了,只是下午的字可得用心寫。”沒有親近、沒有關切,不過是面子式的問候,這還只是對個不滿四歲的孩子,可見賈敏是有多不待見了賈瑚。其實真算起來,賈瑚並沒有哪裡做錯的,事實上,若他不是賈赦張氏的兒子,而是賈政的孩子,賈敏會很樂意多疼愛這個聰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