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藥?直接讓我們早死早超生,也免得受苦不是更好?”最後一句,很有些無奈的嘲解,他實在是被韓昹的糾纏給弄得沒辦法了。
韓昹卻沒想這麼多,細一想,可不就是,要是得了天花就必死了,那太醫還給他們看什麼診?他們還吃什麼藥?必是還有治的才對。可眼神亮了才不過一會兒,又瞬間黯淡了下來,瞄了眼四周,低下了聲音道:“可自咱們來了這裡,太醫診脈下人關注,都是看重了四皇子來,咱們這裡這樣疏漏怠慢,便是真有了好東西,還能往咱們這裡來?”
賈瑚定定看了韓昹好一會兒,只把他看得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才笑說道:“君臣有別,能有什麼辦法?你問我,我也沒奈何啊。”
韓昹急了:“那你就由著咱們被扔在一邊啊?好藥輪不上,好飯好菜也輪不上?這樣下去,明明都能治好的病症,咱們卻沒好,那可怎麼辦?”
賈瑚攤開了手,表示無能為力:“那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總歸是我們運氣不好。”
韓昹急得頭上直冒汗,本來就發著燒人,臉色更是漲得通紅,聽著賈瑚的話,焦急地直用腳跺地,幾次看著賈瑚都是欲言又止,見賈瑚低著頭不看他,到底是沒忍住,支支吾吾著道:“賈瑚,你向來膽子大,要不,你去跟四皇子說說,好不好?”
總算是說出口來了。賈瑚看著話一出口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尖畫著圈,雙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不敢看他的韓昹,搖頭失笑,又有些悵然。初認識韓昹時 他還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只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位,合該所有人都讓著他,受點委屈都能記恨個三天三夜。不過幾個月的宮廷生涯,就叫他嚐到了‘君臣有別’四個字帶來的嚴苛,也讓一個原本單純的孩子長出了心眼來,知道攛掇著他出頭,把自己撇出去了。
可惜,還太嫩了。心裡怕是覺得不厚道,所以都不敢看他。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人生在世,誰敢說自己一輩子不利用別人的,終究大家都是要長大的,除了剛出生的孩子,誰能說自己清白無瑕?大家族裡出生,總歸都要經歷這些的。
被扔進偏殿的這些天,韓昹怕是被嚇壞了。賈瑚嘆息過一回,卻是沒接著韓昹的話說,只是笑道:“我哪裡就膽子大了,明明平日上課,都是你笑鬧地歡實,怎麼到現在,你倒說我膽子大了。”
韓昹嘿嘿笑起來:“我那算什麼,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來上書房的時候,你和四皇子打得那一場架,那才叫個厲害呢,那狠勁兒,我現在還記得清楚。你連四皇子都不怕了,還敢上去廝打,不是膽子大是什麼?”
賈瑚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還說呢,那天我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就你,只是一點點磨破皮,後來倒是白白便宜了你得了十天假。”
韓昹顯然也想到那次的休息時間,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要說那次他是真丟臉,半點大事沒有,哭得卻比賈瑚這個鼻青臉腫的還要悽慘,事後想想都臉上發燒。索性賈瑚並沒有提起這茬,韓昹暗自舒了口氣,笑道:“所以才說你膽子大啊,當時咱們去面見陛下的時候,你也鎮定自若,你這樣的膽色,可不比我強上百倍?由你去問四皇子,哪怕讓他幫著呵斥宮人幾句也好啊。”
賈瑚搖頭只不答應:“四皇子病情比咱們嚴重,這會兒怕正不舒服呢,我哪裡好去煩擾他。”
韓昹不滿道:“那些太醫宮女太監天天圍著他轉,他就算發病比咱們早,這會兒情況也該穩定下來了,咱們這渾身發癢發燒的都沒說什麼了,他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
偏殿並不大,除去給宮人住的耳房,也就那麼正東正西兩個廂房,中間隔著一個小天井,透過窗子,就能看清對門的動靜。韓昹不舒服地時候,就往外看好轉移注意力,這些天,徒宥昊住的東廂雖然一樣是人煙稀少,好歹還是有人按時送藥送飯過去,有時候徒宥昊寒,就有人進去伺候。相比之下,韓昹這邊,喊人沒人應還是輕的,藥送的不及時才是最叫人心驚的,更不要說有時候藥都溫了涼了,還是賈瑚最後自己讓人拿了個小火爐放在屋裡,實在是喊不動人,就拆了那些布幕帷帳的燒了來熱一下——每天對著的人都是死氣沉沉的宮人,陰森森低迷的氣氛,韓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更是恨死了害了他現在這幅模樣的徒宥昊。
憑什麼我過得這麼慘,你還比我好上那麼多?不管怎麼想,韓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可徒宥昊身份又擺在那裡,他又不能明著跟他對著幹,韓昹氣得夢裡都揪著徒宥昊打,私下裡說話時,更是半點都不客氣。
對此,賈瑚也只能道:“他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