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局票的先生便要按親疏程度,安排與客人會面的活動。
下午的閒暇時光,先生們可以呆在伎院,抽菸、打瞌睡、縫衣、喝茶,或者上街購物。到傍晚時分,才又開始梳妝打扮,準備赴筵席。
應邀出席稱之為出堂差,亦稱作出局。在旅館的房間侑酒、酬唱、搓麻將,叫做開房間坐局。坐這種局的時間比在菜館稍長一些,但也都很正經,出得起三個大洋的客人通常都有錢有身份,即便是有想法,也會私下再約局,絕不會言行輕佻惹來醜聞。
“小本家”在學藝期間沒有工錢可拿,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被院娘隆重推出,找客人為她開堢,拉開她賣笑生涯的帷幕。
院娘收了這筆可觀的開堢費,算是得到了養育女孩成人的補償。此後,她賣不賣身,就不再強求了。
蘇三的“小本家”身份,已於去年正式躍進為先生。院娘看準了有冤大頭願意挨刀,將她的開堢費哄抬到兩百個大洋。奪魁者就是那個長著錐子臉的白九棠。
在可悲的現狀面前,蘇景逸遲遲接受不了。她要駕馭的角色如此糟糕。她面臨的道路是合法的賣笑。甚至於還有恩客已經給她開過了堢!
聽院娘那痛心疾首的口吻,想來蘇三的評彈確實唱得不賴,生意應該很好。不過蘇景逸連下地走路都感到乏力,更別說出局了,再說她又不是蘇三,能不能彈琵琶都還不一定,怎麼敢去出局!!
身邊的阿姐跟不了局,沒有打賞可拿,收入直線降低,那臉色比包拯還黑。投了股在蘇三身上的孃姨就更別說了。她們一致拿出了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凜冽,用眼神將這位懶惰的先生凌遲了千遍不止。
可惜作為一個人權社會的產物,蘇景逸很難為此產生反應。如果不是白九棠終於露了面,小仙居這些靠先生吃飯的女人們,恐怕堅持不到第四日就要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