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樣過。”
“我是來找你的,不是找江杏雪。你有沒有聽懂,葦柔?”他握住她的手臂,有些焦怒地跳起來說。
白葦柔僵住,抿著唇不再多吭聲。
趙正清回頭看她,警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她不肯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口氣又急,就跟她吵起來。我還被她打了,你知不知道?”
白葦柔的眉心皺得更緊。
“對不起,趙大夫,在你認為我這麼說可能有些護短,但杏雪姐是明理人,她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你一定是說了甚麼讓她生氣的話。”她神色有些苦惱。
趙正清愈聽愈不對味,今天是犯衝嗎?為甚麼沒有人站在他這邊?
“她說我沒資格喜歡你,這不教人生氣嗎?”他惱恨地喊起來:“我說甚麼也不相信你會傻到要跟我姐夫在一起,說甚麼我都要找你問清楚!葦柔,是不是真的?”
面對他質難的眼光,白葦柔垂著頭,嘆口氣:“對不起,趙大夫。”
“為甚麼?”趙正清震驚地瞪著她。
她絕望地抬起頭,哀求地看著他說:“我很抱歉。”
“我不要抱歉!祗要告訴我為甚麼你要這麼做!”沒有答案,他挫敗又忿怒地大吼。
“因為……是他教會我甚麼是希望和……愛。”她驚喘一聲,眼淚落下來時才說出了最後那個字。說完她隨即抽開身子,避開身後那張熟悉的臉龐。她走得很急、很快,就怕回頭,他的臉上會有跟趙靖心一樣的忿怒和鄙視。
誰都可以看賤她,她對喬釋謙的愛,卻不容人鄙視一絲一毫。
人力車搖搖晃晃到了寡婦衚衕口,喬釋謙下了車,忍不住翹首四望。
“在那兒呢,少爺。”喬貴指著衚衕口邊一棵老樹下道。
“葦柔。”
“喬少爺!”她聞聲回頭,擎著傘驚喜地奔上去。
喬釋謙笑笑。“阿貴,你先回去等我。”
喬貴張口欲言,但終究沒有異議地走了。
“這麼做好嗎?”白葦柔悒悒望著喬貴離去。“少奶奶要是沒瞧見阿貴跟著你……我不想讓你為難……”
“沒有你想的這麼嚴重。”他為她的忐忑不安心疼,接過她的傘道:“想想你自己吧。住在這寡婦衚衕,給人瞧見,我才怕難為了你。”
“沒有的事。有人瞧見,不去理會便得了。”她嘆了口氣。
“看你氣色好多了,我也放心了,剛才回來聽說靖……”他收住嘴,眼神是那麼無奈痛心。“我真的很抱歉,不曉得她竟會這麼做。”
“錯不在少奶奶。”她僵著臉笑了笑,眼底卻有強要落淚的心酸;這一次,他是真的來跟自己了斷的。
而她早就決定了,這一生,他的快樂便是她的快樂,他的傷心便是她的傷心;不管他作甚麼抉擇,她都會成全他。
“我甚麼都不能幫你,這……你先拿著。”他握住她,把一袋沉甸甸的大洋交到她手心。“
“我不要。”
“不是施捨,也不是打發。葦柔,你別誤會!”他焦灼地看著她。“如果你不肯收,我也不會強迫你。可是你真的要相信,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她把錢推回去,柔順的臉龐顯現少有的堅決。“只要你好,我就好了;其它的,我甚麼也不需要。”
輕淺地漾著笑,白葦柔抬手撫弄他緊皺的眉心。
“你知道嗎?這樣熟悉的感覺,除了你,誰都不能給我。”
喬釋謙逃避她回過頭。
見他如此,她突然伸手穩住他的頸子,強迫他的視線轉向她。“請你看著我,釋謙,我並沒有逼你。如果我讓你不快樂,請……原諒我。”
她和趙靖心兩個,誰都沒有錯。是不是就是這樣子,才逼得做步步為難?
想到趙靖心,她的行為是愈來愈怪異了。喬釋謙嘆了口氣,即使他多努力表示他的誠意,然而她似乎以無言折磨他為樂;有時一個人安靜得可怕,有時又歇斯底里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哭鬧,連繡兒都招架不住,三天兩頭被弄得淚汪汪的。
白葦柔仰起臉。“離開喬家之後,我這才明白,原來愛個人竟是這麼盲目的。你嫌棄我嗎,釋謙?”
他回過神,苦澀地搖頭。現在他生活上唯一一點卑微的快樂,就是來看白葦柔;然而,為了趙靖心,今日一見,他卻要徹底說明白,從此不再見她。
“你不該這樣,是我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