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年期嗎。”封河蕭瑟。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是老年痴呆趕上更年期了。”
“……還能這樣的啊。”
“我在想,如果我是因為中風而癱瘓的,沒準我能更接受一點現實。”他俯下頭用手揉著太陽穴。
“接受現實吧反正都是要接受的。”封河看著他蒼白的面色,很無奈地問,“還在頭痛嗎?”
“是啊,這個大腦好像已經不是我的……”顏松痛苦地閉上眼,然後悽然一笑,“我會說和你說話我都嫌累麼。”
“……已經到這種境界了麼。不行啊如果不能勤快起來你只會越來越累地沉淪下去的啊。”
“其實我內心覺得,我是不該與你說這麼喪氣的話的。”他微笑。
“啊不用在意,如果我還不值得你說出最真實的感受,那我會覺得我們之間隔閡太大,我和你的感情還沒有到可以互相信任的那一步,這樣我會很苦惱的。”
“我的真實想法是:我現在真希望你能把一句話說得精簡一點,最好是主謂賓的結構。”
“……不能再縱容你腦子繼續懶下去了啊快給我思考啊。”封河也捂頭。
都沉默良久。
封河猶豫很久後說出這個問題:“你和君言……為什麼一定要用武力解決問題呢。”
雖然如今覺得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意義,但這個紮根在心底的疑問不能拔除,就會始終介懷著。
“因為都很清楚,這已經是道德上的難題了。”顏松微笑,“什麼困難都能夠突破,唯有道義的層面上——無法突破。”
“我不想明白你們的道義,”封河坦言,“我只想知道,就算你們之中的一個人註定要死,你也會坦然接受麼。”
“是。”顏松點頭,“坦然接受。”
“你知道你會死。”
顏松閉上眼俯下頭,點頭預設。
——對不起,依然有些事,不能夠對任何人說。
“請原諒我不能理解。”
封河也俯下頭雙手捂住臉。
“封河……”顏松不安地抬頭看她,聲音顫抖。
封河在抽噎。
“封河。”他伸出手搭在封河肩上,努力地前傾身體想把對面的封河攬到他的懷裡。
封河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顏松終於償願的抱住她。
“對不起……對不起……”他撫摸著封河的頭髮一邊無措地輕聲念著。
……對不起。
封河搖頭:“沒……”
自己為什麼傷心……
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阿松到底怎麼想。
之後封河告辭後離開,顏松一個人在房間內坐著出神。
很久之後他緩緩抬頭看著一個始終存在的人影。
玄鏡依然沒有走。
玄鏡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目前他分明是人類看不見的狀態,但顏松分明和他對視了。
他抬起右手揮了一下確認顏松是不是真的看見他了。顏松因為不理解玄鏡這動作是什麼意思,左眼詭異地眯起來。
……完全確認,顏松現在看得見他。
“我不該看見你是嗎?”顏松忽然想明白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力量真的影響到他了,他現在可以看見任何狀態下的本尊。
顏松微笑,“那個時候,我聽見你的聲音了。”
玄鏡只是看著他。
“雖然現在已經不記得你說過什麼,”顏鬆緩緩地解釋,“但是,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很冷,似乎在冬天都沒有這樣冷過……之後逐漸發現,是因為我的身體很冷,然後我才感覺到我身體的存在,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把眼睛睜開。我甚至覺得,這個努力使用了我這一聲最大的力量,不管我之前面對過什麼,我都沒有感覺到這樣艱難過。”
僅僅是為了睜開眼,都成為了他所做過的,最艱難的掙扎。
“珍惜你的性命。”玄鏡也只能這麼說。
畢竟差點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性命都砸在你手裡了。
“……”顏松沉默。
“這個承諾很難麼。”玄鏡眯起眼。
“我答應。”他說。
玄鏡轉身開啟房門,再很有禮貌地輕聲把門關上。
顏松繼續沉默。
………
隔了一天,封河接到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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