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事情,葉梓是絕對不會參與進去的。對於葉梓來說,只要能真正傳達自己的思想情感,無所謂什麼樣的演奏派系,好用就好。
客廳裡安靜了一會兒。三個人各自都在消化、咀嚼這段內容。
展顏一笑,孫雲揮了揮手:“小葉子,這些你聽過便罷,不用放在心上。”
“是,老師。我明白的。”葉梓點了點頭。
這樣最好。
真要讓他夾在兩位老師中間一定要選擇的話,他也很難辦的。
蔡清德喝了口水,輕輕說道:“小葉子,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瞭解一下,在古典樂壇這個圈子裡,派系之爭是無處不在的。你學習的古典吉他,也是同樣的情況。”
“鋼琴的派系你可以不理,但是今後,在古典吉他上你肯定會面臨同樣的問題。我想你應該知道一點,所謂派系說到底其實是無所謂對錯的。最重要的,就是看你自己如何去選擇取捨了。”
“但是不管你以後選擇的派系是什麼,有一點我要跟你強調一下,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忘了音樂的根本。”
“李斯特因為技巧的偉大而被稱為‘鋼琴之王’,但是他的作品中絕不僅僅只是技巧而已,這些作品同樣具有深厚的人文背景與核心思想。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我希望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能清楚的記得這一點,不要被那些所謂的技巧矇蔽了自己的眼睛。”
說到最後,蔡清德的表情嚴肅起來。
葉梓起身回答:“是,爵士。”
“坐下坐下,”蔡清德的表情鬆弛了下來,再次揮了揮手:“在家裡就放鬆一點,我可不希望又來一個孫雲。”
葉梓含笑坐了下來。
“對了小云,今年你不回申城過年倒是正好。”又聊了一陣,蔡清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下個月,李先生請了g國的那位肯特教授來聖瑪麗講課,我去預約一下,讓他幫你再檢查一次,看看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爵士,”孫雲輕輕皺起了眉頭:“都這麼多年了,恐怕……”
“我知道我知道。”蔡清德急急的說了一句,又再次勸道:“可是……機會難得!反正再檢查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最多也就維持原樣吧,可要是萬一肯特教授又有了新的辦法呢?”
“那……”孫雲猶豫了半天,這才點頭答應:“那好吧,謝謝爵士。”
“你不用謝我。”蔡清德微微搖頭,苦笑道:“希望……希望肯特教授的研究能有新的進展吧,唉!”
提起這些,老人臉上滿是落寞之情。
孫雲反過來勸慰老人:“姨父,都這麼多年了,我也早就習慣了這樣。您看,我現在不是一切都ting好的嗎?”
“好個……”
蔡清德硬生生忍住了脫口而出的粗話,站起身激動地說道:“好什麼!一個鋼琴家能有幾個十年?啊?一個卓越不凡的天才鋼琴家、天才指揮家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還好?你現在才剛剛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我能不著急嗎?”
孫雲也站起身來,坦然一笑:“姨父,您快坐下。您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我們,只能面對現實。”
蔡清德頹然坐倒,無奈的嘆息道:“是啊,這些我也知道。可是……唉!”
客廳裡沉默了下來。
“爵士,老師,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能跟我說說嗎?”葉梓小心的問道。
從剛才蔡清德和孫雲的對話,葉梓可以確定,在自己的老師身上肯定是發生過一些讓人不忍直視的事情。應該是某種疾病,要不然,蔡清德就不會特意提起那位肯特教授了。
孫雲轉身面對著葉梓,溫和地笑道:“沒什麼大事,小葉子,你不用操心這些。”
“孫雲,葉梓是你的親傳弟子,他有權利知道這些,你瞞著他幹什麼?啊?說不定小葉子就知道什麼祖傳秘方之類的,對你這種就有效呢?”蔡清德沉聲說道。
葉梓急忙問道:“老師,您病了?什麼病啊?”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你不用擔心。”孫雲仍是那種風輕雲淡的坦然態度。
蔡清德急了:“你不說我說。”
“爵士,老師是不是病得很嚴重?”葉梓再次問道。
蔡清德搖了搖頭:“小葉子你說錯了,不止是嚴重,而是嚴重到毀掉了孫雲的職業前景。要不然,他現在還應該活躍在國際樂壇呢。”
“十年前,正是孫雲名聲大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