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歹毒,不約而同煞住腳步。
曲笛要的正是這種結果,他天縱英才,這般奇巧暗器他研究了半年,也僅得一丸,嚇唬人可以,但要盡殲敵人卻是萬萬不可能。
曲笛得此良機,一手抱著丁叮、一手拖著丁還朝密室方向奔去。
此密室可謂耗盡曲笛心血,以青石磚、配合天然寒玉砌成,內外再澆以鐵汁,保證水火難侵、刀砍不傷。
眾黑衣人立刻反應過來曲笛是在虛張聲勢,紛紛急起直追,劍氣如長虹劃過天際,直奔曲笛三人而去。
丁還眼見劍氣無情,立時掙脫曲笛的掌握,運起劍指抵擋。“你們先走!”
曲笛衡量丁還武藝高強,應可抵擋片刻,他不如先送昏迷的丁叮到密室,再回來助丁還脫身。
“老頭,你保重。”說完,他又朝那些黑衣人怒吼。“你們這些狗孃養的,別以為蒙著面小爺就不知你們的底細,知道吸血大法由丁老頭保管的有幾人?有此功力與丁老頭對抗的又有多少?你們現在就走,小爺保證不跟你們追究,否則,你們就指望老天爺劈死小爺吧!一旦讓小爺逃出生天,必讓你們毀幫滅派,永世不得超生。”
此刻的他披頭散髮、臉孔猙獰,直若厲鬼,竟讓那些在江湖中打滾已久的老油條們心頭一顫。這小子年紀輕輕,卻陰狠惡毒至此,今夜非將他趕盡殺絕不可,否則後患無窮。
數十名黑衣人分成兩波,一半向丁還追討吸血大法,一半將目標轉向曲笛。
但曲笛別的武功或許不行,輕功卻是一等一,他為人最重性命不過,這逃跑的功夫自然是用盡心力在學。
一時間,十來名黑衣人都追他不及。
丁還更是大發神威。“休傷我徒兒!”
他雙掌環掃,如太極樣,似緩實急,往外一推,強勁掌風連白雲莊的屋頂都掀起來了,更遑論那些黑衣人。
曲笛順利將丁叮送往密室,他啟動機關,密室門緩緩開啟……
“小子納命來!”雙柄柳葉刀帶著寒風悽雪的冷意,直撲過來。
本已昏迷的丁叮被寒氣凍醒,見著曲笛就要傷在惡徒手下,想也不想就扭身硬挺著接下刀。
“師姐!”懷中突然一空,曲笛大驚。
“走!”丁叮大叫,將曲笛踢進密室。
“不——”曲笛悽嚎。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啊!為什麼這些人滿心就只顧著他,也不多想想他們自己,他不要任何人為他犧牲,他不要永遠都做那個被留下來的人啊!
丁叮揮手封住機關,密室門合上的剎那,她回眸見著曲笛驚慌失措的眼神,就像那三歲小兒一般。
她想起第一次在白雲莊見到他,黑抹抹、一副營養不良的瘦小樣;誰知洗乾淨了,卻是個粉團兒捏就的可愛娃娃。
他穿著她童年的衣裳,卻不顯女氣,小小年紀已有沖天之志。
初學天星步,他日日跌得鼻青臉腫,偏偏性子又倔,不肯低頭向人討教,她也只得佯裝不知,費盡心思教他識字、讀書。
他聰慧無比,經史子集看個兩、三遍即可倒背如流,讓她這做師姐的不知有多驕傲。
他打小就愛對她摟摟抱抱,一開始她還以為是他這個做師弟的愛撒嬌,可隨著時日增長,她漸懂男女情事,才知他原是對她一見鍾情。
她不瞭解愛情,只知道跟著這師弟一起玩、一起練功、一起讀書……那日子比起自己一個人時,不知快樂上多少倍。
她是真心戀著那些與他相處的日子,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今夜大火方起,她也是想都不想就直往他住的院落奔去,想保護他、想叫他趕快逃命。
偏偏那些黑衣人擋著她,她拚命砍殺,遙望他住的房間悄無聲息,真擔心他睡得太死,被大火燒著了。
她從來心慈手軟,手下沒沾過半點血腥,但今夜為了衝出重圍去救他,她利劍斬下了兩條人命。
但她毫不後悔、更無愧疚,她知道她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他。
她的師弟啊!同食共居了四年餘,日日夜夜的相處,親親愛愛更勝姐弟手足;她原以為這般滋味是喜歡,可如今……
想到兩人這一分開也許就是生離死別,再無重聚之日,她心頭突然痛得有如火焚,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喜歡是這般強烈的情感嗎?她不知道,恐怕也沒機會知道了。
“師弟,只怕師姐以後都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記得,要好好吃飯,別偏食,練功要勤、天冷了得添衣……”叨叨唸唸的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