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生活中的繁雜瑣事,但她卻是怎麼也說不夠。
密室門終於完全合起,丁叮痛哭失聲,想到今生可能再見不到曲笛,她心頭滴血。
不夠啊!她還沒叮嚀完呢!她還想再看他一眼,她還想多聽他說幾句話,她還想……
但是所有的願望都是空想,為了保護他,她狠心毀去密室的開啟機關。
那密室裡收藏玲瓏門典籍,加上乾糧、清水無數,曲笛在裡頭過個三年五載都不成問題。
況且她有信心,以曲笛之才,要修復開啟機關不過是兩、三日的事,費不了太多功夫的。至於外頭這些蠢材,哼,憑他們想要闖過這些機關,先留下半條命吧!
生死關頭間,丁叮也悟透了,一味的良善不是好事。狗被逼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
她不再手軟,引誘黑衣人繞到密室後頭,掠進涼亭內,啟動莊內所有機關,反正這些來搶吸血大法的都不是什麼好人,或許多死幾個,也是為天下蒼生造福呢!
機關一旦開啟,白雲莊頓成龍潭虎穴,十來名黑衣人先後成為機關下的亡魂。
丁叮一邊閃著機關,一邊往打鬥最激烈的地方跑去。
她要去救丁還,她那一生仁義,卻總遭背叛的老父。
丁叮終究是小看了曲笛,不過一個日夜,他已修復開啟機關,離開密室。
眼看黃昏落日,一如殘血懸在天際,恰如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白雲莊——
一座桃源仙境被大火焚成廢墟一片。
他面無表情,心似刀割,一寸一寸搜尋著這成菸灰一片的莊子。
他在找,找那心中的寶貝。不放過任何一個小地方,從日落搜到天黑,再從天黑找到天亮。
他找得仔細,但心頭卻不停祈禱千千萬萬別讓他找到任何一個寶貝。只要不見屍首,就有那萬分之一的生存希望。
無數的陷阱裡躺了十數名被燒得焦黑的屍首,他卻沒興趣收埋他們。
不是他殘忍,而是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連死後入土為安的資格都沒有。
曲笛最後的腳步停在一具被斬去手臂的屍首邊,一眼就認出這具屍骨不是旁人,正是丁還。
原來,只要將一個人真真正正地放進心裡,哪怕那人被燒成灰,也是認得出來的,這話一點都不假……
歷經一日夜的搜尋,兩個寶貝,他找到一個,另一個卻下落不明,或許有幸逃出生天,或許真的死無全屍,連找都找不著了。
但曲笛寧可相信丁叮還活著,那麼好的一個姑娘,老天爺怎麼忍心讓她年紀輕輕就死去?他從來不信神,但此刻為了丁叮,哪怕是神、是佛、是魔、是妖,只要能護住丁叮平安,他都願意去信。
“你說,大義之所趨,雖九死其猶未悔。而今,你真的不悔嗎?”
他彎下身,捧起丁還屍骨,來到丁還生前最喜歡飲酒賞景的小湖邊,徒手挖苦泥地。
“你為天下人半生奔波,得到什麼?妻子枉死,女兒下落不明。如今你死了,天下又有幾個人會記住你今日所做的一切?”
他挖得十指迸裂,鮮血淋淋。“你說人性本善,只要善加導引,天下是不會有罪惡的。可是你導引了一輩子,又導引出什麼?白雲莊的機關除了你、我、還有師姐,再無人能破解,那些黑衣人若非得你信任,引之入莊,又怎麼可能在莊裡殺人放火?”
他指肉模糊,爛成一片。“你信任那些人,那些人拿什麼來回報你的信任?你說我冥頑不靈,可師父啊!你這一生不也是頑固過了頭?”
曲笛小心翼翼捧起丁還的屍骨,放入泥坑內,以雙手捧土,慢慢地將泥覆在那焦黑的屍體上。
會賴上丁還,也許真是天意,也或許他打心裡就愛這樣的蠢好人。炎涼世態,這樣的人好少好少……
他想跟著丁還,想練好功夫,想把白雲莊變成銅牆鐵壁般堅固,好保護這樣的笨好人。
奈何蒼天無眼,好人總是沒好報,反不如那邊一惡人活得逍遙快樂、享盡榮華富貴。
“對不起了,師父,曲笛有負你教誨,自此別後,我必當窮搜天下尋找師姐下落,這需要龐大的勢力和金錢,所以今後我行事再不會遵守任何正道規矩,哪怕兩手血腥,只要得到足夠的力量助我尋找師姐,我都會去做。倘若讓我知曉師姐已然命殞,我必讓那些惡徒血債血償,然後……”
埋好丁還,他在墳前磕了十幾個響頭,直磕得頭破血流,滿面鮮紅。“師父,如果你看到師姐,記得捉緊她,上窮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