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入手沉甸甸的,似有些不同。她仔細打量,發現這吉符竟是個小袋子,倒置過來輕輕一頓,竟從裡面掉出了另外一個吉符。
銀線織底,精工細作,不同於一般的工藝,兩個小小的和田玉綴,雕成精緻的雙鎖系在柔順的絲絛上,似曾經無數次的撫摸而呈現出潤雅的光澤。半寸見方的吉符,正反面都用純金絲線繡了幾個小字,不是漢字,她不懂,抬頭去看夜天凌。
夜天凌伸手接過來,一見之下,心中震動。那是柔然的文字,正面繡了“喜樂安康”,反面正是他的生辰。一針一線,絲絲入扣,帶了歲月的痕跡,深刻而繁複。他一時間心潮翻湧,幾難自制,將平安符握在掌心,微微抬頭躲避了一下卿塵探詢的目光。
昔日孤傲的少年,怎會猜透母親的心,他甚至都沒有耐心去發現那份深藏的祝福。而如今,他願用漠北廣袤的土地和天朝的盛世江山博母親一笑,但願從此慈顏舒展,得享歡欣。
過了許久,夜天凌心中情緒稍稍平復,他垂眸,伸手掠起卿塵散在肩頭的長髮,將平安符替她戴在頸中。
卿塵道:“是給孩子的嗎?”
夜天凌點頭:“嗯。”
“那你怎麼戴在我身上?”
夜天凌緩緩一笑:“是母親給孩子的。”
卿塵聽得糊塗,待要再問,見衛長征自外面進來,像是有事,便暫且放下了話題。
白夫人和碧瑤知道定是有事要談了,一併告退。衛長征上前回道:“殿下,前幾日長定侯上書彈劾邵休兵,緊接著秦國公抖出軍中大將涉足私鹽買賣的諸多證據,朝中有旨,命革除鍾定方、邵休兵、馮常鈞三人軍銜,即刻押送回京受審。”
“哦?這麼快?”夜天凌眉梢微挑:“那邊怎麼說?”
衛長征道:“湛王沒有任何動靜,只調派了其他人督運糧草。不過聽回來的人說,鞏思呈之前曾懇求湛王設法保全三人,想是未得應允。”
卿塵返身坐在一旁,唇角淡笑冷冷。鞏思呈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千錯萬錯,就錯在不該擅作主張。夜天湛溫文風雅,但絕不表示他可以任人擺佈,在某些需要的時候,他的絕情狠辣未必遜於夜天凌。邵休兵等三人是決計保不住了,鞏思呈也算略有眼光,想必也已看到了今後的路。
夜天凌點了點頭,問衛長征道:“糧草到了多少?”
衛長征道:“第一批已過薊州,大概最遲後日便可抵達,湛王接連召見了諸州巡使,親自督辦,想必不會耽誤五日後發兵突厥。”
夜天凌淡淡道:“很好。”
此時外面遠遠傳來些喧譁聲,夜天凌一抬眸,眉梢微緊。衛長征轉身出去,召來當值侍衛一問,回來道:“殿下,是侍衛們在和木頦沙較量武藝。說起來木頦沙傷勢已痊癒,該如何處置,還請殿下示下。”
夜天凌沉思了片刻,“帶他來這裡見我。”說罷一停,看了看卿塵,再道:“去行營吧。”
卿塵微微一笑:“人都救了,你還怕我不高興嗎?帶他過來吧。”
夜天凌一揚唇角,對衛長征示意,不過片刻,衛長征帶了木頦沙進來。
木頦沙入內後也不跪拜,也不行禮,昂首站著,直與夜天凌對視。夜天凌只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眸,過了會兒,木頦沙有點兒耐不住,皺眉一扭頭,冷不妨看到卿塵正坐在近旁不遠處。
一雙清靈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他猛地一呆,張了張嘴,突然用生硬的漢語道:“多謝王妃那天救我性命!”
卿塵黛眉輕掠,淡然看過去,僅僅笑了一下,未言。
木頦沙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便對夜天凌大聲道:“你的武功我服了,你的王妃也救過我的命,但是你想要我歸順天朝,我卻不肯,要殺要剮,你痛快些吧!”
夜天凌俊眉輕揚,似笑非笑,似是想了會兒他的建議,說道:“你這一身功夫,倘若殺了,還真有些可惜。”
木頦沙道:“你想怎樣?”
夜天凌道:“我倒很想知道,你為何不肯歸降天朝?”
木頦沙冷臉道:“你要我替你打仗,去殺突厥人,我自然不肯。”
夜天凌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上陣打仗,這仗你打不打,突厥的結果都是一樣。”
木頦沙道:“不打仗,幹什麼?”
夜天凌道:“我隨身近衛中一直少名副統領,你可有興趣試試?”
木頦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方問道:“你……你敢用我做近衛副統領?”
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