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微有點身份的人也會來這種地方。他們大多走後門,隱蔽的後門像遮羞布般矇住了他們內心深處既不恥這種地方,又按捺不住想要進來的矛盾心理。
謝濟軒走路的步伐很優雅,姑娘們看著他頭上厚厚的紗帽捂嘴嗤笑。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推開門後,燈光昏暗的中庭擺放著幾張桌子,油膩膩的桌上放著一碟子花生。一個被脂粉遮掩了面容的老婦人拍打著手上的花生皮,諂媚的走到了他面前。
“公子,來玩啊!”
他點點頭,有些不解地看著除了中庭外那些陷入黑暗的角落,為什麼這裡捨不得點燈?
老婦人見他點頭,興奮的大喊一聲。“來客啦!”
只見黑暗的四角突然有了光線,一塊接一塊的布簾子從裡往外被人掀開,簾子後面全是房間。高矮胖瘦,體貌各異的姑娘從這些房間中走了出來。
謝濟軒驚異的打量著這裡,這……這就像一個山洞,中間是洞中唯一寬闊的平臺,四周全部是洞穴,住在裡面的姑娘就好似洞穴裡的動物。
有的洞穴依舊沉浸在黑暗之中,老婦人指著那些陷入黑暗的地方。得意的說:“公子,這兒也可以包夜。裡面的姑娘可厲害了,要不要試試?”
謝濟軒安靜的放下了一錠銀子。問:“您,不,請問這裡該如何收費?”
老婦人垂涎的看著銀子,道:“奴家這隻收住宿費用。其餘銀錢您自個跟姑娘們去談。這兒的姑娘全都是自己扛著鋪蓋過來的。我把房子租給她們而已。”
謝濟軒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姑娘們不是買來的?是自願過來的?”
老婦人“咯咯”怪笑兩聲,“公子,瞧您這樣定是經常去花坊吧?除了朝廷開設的花坊,其他地方何須花錢買姑娘?天災**那麼多,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買個姑娘還不如買頭牲口。”
“她們全都是自願的,”說著,老婦人高聲問:“你們是不是自願的。”
“呵呵……呵呵……”姑娘們用嬌笑給了謝濟軒回答。一個體態豐腴的婦人斜靠著牆壁。大聲道:“小哥,到姐姐這來吧!姐姐收費不高。過夜不收錢。”
另一個姑娘譏諷的說:“得了吧,你那兒,床都塌了好幾次。掙了銀子也捨不得修繕一下床鋪,轉手就花到了小白臉身上……”
“說什麼呢,誰把銀子花小白臉身上了?”
老婦人開口了,她朝正在嚷嚷的兩個姑娘喝道:“都給我閉嘴,別忘了規矩。”
“公子,姑娘都在這了,您倒是挑一個唄?”
謝濟軒將先前那錠銀子推給了老婦人,又拿出一錠銀子,輕聲說:“我要包夜。”
老婦人迅速地將銀子納入衣袖,愈發諂媚的看著謝濟軒,“公子,您都看上誰了。”
謝濟軒道:“在下貌醜,想知道什麼姑娘可忍受容貌醜陋之人。”
一個姑娘道:“容貌俊逸之人還需來這兒,真要來了這樣一人,我給他銀子都行。”
姑娘們全笑了。
謝濟軒輕輕地揭開了紗帽,站在他身旁的老婦人最先叫出聲,緊接著那些說笑的姑娘們全都拉下簾子,退回了房間。
中庭以外的其他地方又恢復了黑暗。謝濟軒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這裡的姑娘都無法接受他,可見大街人的普通人定會將他當惡鬼來看。
他痛苦的站在原地,仔細體會著從前未曾經歷過的感覺。那時候,只要他想,無相神功可以讓他輕易擁有著這世間最完美的容貌。
他習慣了別人豔羨的目光,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被人嫌棄,厭惡,打量他的目光就像打量一個不應該出現,不應該活著的物體。
是的,她們看他就是看待物體的目光,不是看待人的目光,這種體驗何其悲哀。
老婦人有些不甘地將袖袋裡的銀子又掏了出來,痛苦的表情讓謝濟軒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他不該出現在這裡,他的整個人生都被這張臉給毀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公子,若不嫌棄的話,你可以來我這裡。”
一塊布簾被掀開了,一個面色蠟黃的婦人低著頭不敢朝老婦人看去。
老婦人看見是她,本來想說些什麼的,想到袖袋裡的銀子後,她朝謝濟軒努努嘴,含蓄的說:“公子,您的相貌也就只有她了。”
暗紅色的布簾剛一掀開,謝濟軒就被屋內刺鼻的藥味燻得皺了皺眉頭。
屋子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