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收留我們的份上,我饒你一命,若是下次見到你時,還跟著劉備,我必取你性命!”
鮮于輔一揮手,兵卒們放下那個還活著的人,立刻歸攏在一起朝著樹林的外面走去。張嶷一直趴在一旁,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幾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腦子裡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報仇,可找誰報仇,太史慈?劉備?還是黑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亭長,手下兄弟不過幾十,還有數百老弱!忍下這口氣,又覺得心有不甘。
“將軍,那邊!”鄧艾手指著東方。一股黑煙正從東面的山後升了上來。
跟著張嶷身後的那個兄弟扭頭一看,嘴巴張的大大的:“大哥,大哥,那是我們的村子!”一邊不斷地拍打張嶷,一邊努力想要爬起來。
張嶷急忙轉身,隔著一道山樑,一股黑煙正在緩緩升騰。剛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的潮溼阻隔了煙霧的味道,正好洗滌了騰起的灰塵,隔著老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張嶷顧不上後背的傷痛,一把拉起自己的兄弟,朝著山上爬去。山樑並不高,兩人後背剛剛包紮好的傷已經崩裂,鮮血順著褲腿流到了地上,每走一步,就會滴下幾滴。一直從山腳下延伸到山樑的頂端。
鮮于輔與鄧艾靜靜的站在山樑上。黑煙就在下面,小小的村莊之中,所有的房屋全都被點燃,潮溼的茅草屋冒出濃烈的黑煙。火勢雖然不大,可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出來救火,任憑虛弱的火苗一點點的將整個村莊吞噬。
“稟將軍,是太史慈!”從山下跑上來一個傳令兵,對著鮮于輔抱拳:“太史慈率領自己的殘兵敗將,將整個村子屠殺,所有東西全部點燃!”
“我們的人馬呢?”鮮于輔問道:“他們為何不阻止?”
傳令兵道:“我們的人馬不多,奉命趕來西山口增援,誰知……!”
“這個太史慈竟然,竟然殺了我們一個回馬槍!”鄧艾這句話說的非常利索,很明顯也是被氣的。
張嶷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絲絲的鮮血順著嘴角往外流。身旁的那個小夥子已經哭的死去活來。鮮于輔搖搖頭,他不知道說什麼,這也算人家自己的家事,何況是敵人的事情。作為對立的一方,應該高興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
鮮于輔嘆了口氣:“看在他們收留我們的份上,讓兄弟們去把那些人都埋了,免得暴屍荒野!走吧,咱們還有任務!”
“鮮于將軍且慢!”張嶷突然轉身,跪在鮮于輔的面前。
“你有什麼事?若是你要自己動手,我絕不插手!”
張嶷對著鮮于輔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將軍若看的起我張嶷,我張嶷願意為將軍帶路,殺奔德陽,直搗劉備老巢!”
鮮于輔與鄧艾對望一眼,鄧艾微微點點頭。蜀中多山,各種各樣的山勢交織在一起,道路複雜,很多地方都是藏兵和埋伏的絕佳地點。僅憑閻柔他們提供的地圖,雖然標註的也是十分詳細,依然還是有些遺漏,如果有個益州人帶路自然再好不過。可是這個張嶷是對方的人,若這是一招苦肉計,自己的危險可就大了。
“將軍,你就收下我們吧!”張嶷身旁的那人也跟著張嶷一起跪下:“我們全村的人都被他們殺了,我們要報仇!替全村的父老鄉親報仇!”
鄧艾道:“將軍,這兩人也怪可憐的,我看就收下他們吧!”
鮮于輔深吸一口氣:“也罷!也算你我有緣,不過此事我做不了主,你們就暫且跟著我們,給我們做個嚮導,回到荊州,我一定報告主公,看主公的意思再說!”
“謝將軍!”張嶷和他的兄弟連忙磕頭:“只要能報仇,我張嶷、張翼兄弟定然對龍將軍忠心耿耿!”
太史慈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衝進村子的時候,百姓們以為只不過是過路的兵卒,一個個站在家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敗兵,有些青年甚至開玩笑取樂。等到明晃晃的戰刀落到脖子上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夥人來者不善!
太史慈早有預謀,村民們根本沒有想到。兩邊圍堵,中間開花,整個村子數百口人,頃刻間就被殺的乾乾淨淨。無論男女老幼,就連那些還在襁褓中的娃娃都沒有放過。
太史慈一刀看向逃命少年的肩膀,那少年回過頭來,半個脖子已經歪了,鮮血順著胸膛往下淌,眼睛之中竟然不是驚恐,而是怨恨,那種讓人看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怨恨。太史慈渾身打了一個冷戰,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急忙下令停止,可惜已經晚了,士兵們和他一樣瘋狂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