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逆推回去,我總是輸家,所以我只能做我能做的,然後盡人事,聽天命。
我長嘆一口氣,看著樂進問:“如果楚修竹知道東方厲拿程錚威脅我,她會如何做?——你們教主最好有手段,能夠騙過她一輩子。”
樂進避而不答,沉默片刻,又問我:“聖女,可以走了麼?”
我點點頭:“騎馬還是步行?”
“先騎馬趕到奉元分舵,而後再另做打算。”
我看他一眼,問:“又是崑崙奴?”
樂進笑而不語,只伸手引著我上馬,而後自己也和那披甲人翻身上馬,一前一後地將我夾在中間。
那披甲人剛一上馬,便從懷中掏出只排簫來嗚嗚吹響。
我嗤一聲:“夠有情調的了,趕路還要伴奏?這曲子難聽得很,來個《百鳥朝鳳》罷!”
樂進乾笑道:“聖女說笑了。”
那人繼續嗚嗚吹個不停,片刻之後,樹叢中也響起嗚嗚的回應。而後隨著蕭聲,四男四女自林中騎著馬現身,飛速並在我們兩翼,形成合圍之勢。
樂進狀似無意地看我一眼,我微微冷笑,並不理他。
一個時辰之後,我開始故意找藉口拖延時間,一會兒說口渴了要喝水,一會說水喝太多了要撒尿,一會說肚子餓了先找個地方打尖,一會又說方才吃得猛了現在又灌了風肚子裡難受得很,要走慢一點揉揉腸子。
樂進不管我說什麼都笑吟吟應下,只找女弟子形影不離地看著我,也不催也不急,十分好涵養的模樣。
我倒被他弄得心裡發毛,於是故意擠眉弄眼地大聲挑釁他:“你家教主心愛的楚姑娘正命懸一線呢,我因為怕死才諸多拖延,你卻是為什麼要跟著我耗時間?難不成你愛上了東方厲,不想讓他和楚修竹雙宿雙飛?”
樂進仍舊不惱:“聖女是前教主之女,能夠屈尊回去救人,咱們感恩戴德都不及,又怎敢面露不耐之色?自然要小心伺候著,方顯感激尊敬之意。”
我翻了個白眼,表示噁心得不得了。
然而任我再如何拖延,馬隊仍然還是在第二日中午到達了奉元的分舵。八名騎手就此離去,另換上十六人的隊伍將我團團圍在中間,簇擁著我爬上一處斷崖。
那名披甲人仍舊形影不離地跟著。
我挑眉看著樂進:“這是要做什麼?摔死我?”
樂進欠了欠身,依舊是那句話:“聖女說笑了。”
我翻了翻白眼,也不施展輕功,只是慢吞吞地被身後的教眾推著走。
樂進轉頭看著我桀桀一笑:“聖女打什麼主意,我隱約猜得到。但是待聖女到了山頂之後便會知道,您之前所做的努力全是無用功,咱們勢必要回去魔教的。”
我笑眯眯地請教:“堂主大人做了什麼了不得的準備?”
總不能是熱氣球?
現在刮的可是東北風,您是打算把自己一氣吹到西南苗寨麼?哈!
一行人磨磨蹭蹭地抵達山頂,卻見斷臺上不大的空間全被十幾只半人高、灰背白腹、腳上帶蹼的大鳥佔滿。大鳥們圍成一個丈許的圓圈,身上俱套著兩圈三指寬的皮帶,皮帶又用鐵鉤連起一張皮質的大毯子。披甲人率先走到毯子上坐下雙手在身周略一畫圈,撿起十幾根絲線握在手裡。
凝目看去,絲線的另一頭卻都牽著大鳥的嘴巴,他用左右手分別牽制著左右兩側的大鳥,似是用作轉向之用。
擦,竟然研發出飛行器了?!
樂進向我笑著伸手:“請聖女移步。”
我連忙後退一步,斬釘截鐵道:“我絕不會把自己性命託付給一堆扁毛畜生的!”
心中卻叫苦不迭:空運當然要比陸路快上許多,這下子程錚怎麼趕得及來救我?
難怪樂進不慌!
樂進臉色一沉,望著我道:“難道聖女想要出爾反爾麼?那麼在下不妨跟聖女交個底,我這裡不單有三火令,還有教主親筆書信一封。若聖女不肯與咱們同行,在下便只能發信,叫他們立即動手了!”
我笑道:“看堂主變臉當真有趣。不過縱是你再怎麼嚇唬我,我卻還是恕難從命的。畢竟我這次回魔教只是預備著放點血,可沒想著摔成個粉身碎骨。”
樂進笑道:“聖女過慮了,這群大鳥穩妥得很,更何況還有在下和數名教眾陪著聖女同坐,就算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聖女也可用教眾作為墊腳石安全著陸,卻是不必擔心。”說罷又要伸手來抓我。
我情知必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