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當即有些難看:“如此,我該誇堂主心思縝密麼?”
樂進坦然一笑:“聖女謬讚。”
又向那鳥群一比:“聖女,何必撕破了臉?”
我眨眨眼睛,心裡當即有了主意,於是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戰戰兢兢地走到皮毯中間抱膝坐下。
樂進也帶著兩名教眾在我左右坐定。他吩咐一聲起,前頭掌線的那披甲人口中當即發出幾聲清嘯,周圍大鳥聞聲俱是張開雙翼,助跑之後,便從崖上躍了出去!
我慘叫一聲,撲倒在毯子上瑟瑟發抖。
樂進笑道:“聖女不必驚慌,咱們穩妥得很。”
我只顧閉著眼睛慘叫不已,約莫著差不多之後,突然右手一搗胃袋,向著一名教眾哇哇吐個不休。
那教眾倉促間躲閃不及,被我淬著毒的胃液噴了半身,當即慘叫一聲捂住頭臉,轉眼間便是氣若游絲。
我繼續幹嘔個不停,嘔了半天,又伸手去抓前頭披甲人的肩膀:“降落!降落!我不行了!”
樂進一把按住我,怒道:“聖女要做什麼?”
我慘叫連連:“降落!我憋得慌!降落!”
老子有恐高症,你能奈我何?
樂進怒叱一聲,另一手抓起那中毒的教眾,刷的一下將他徑直扔了出去,自己坐到我旁邊,憋著氣安撫我道:“聖女不過是從沒飛過,一時不適應罷了,不如閉上眼睛,打坐片刻?咱們傍晚即會落地歇息,如今只有不到兩個時辰而已,聖女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繼續尖著嗓子哀嚎:“不行!我害怕!我害怕!”媽的,飛這麼快,傍晚時一半路程都走完了,我還裝個屁啊!
樂進依舊不為所動。
我艱難地再嘔出一點酸水,暗暗運功封閉住自己氣門,啞著嗓子哀求道:“就算不能落地,飛低一點也行的。現下太高,我喘不過氣來了……”
現下性命攸關之際,我自然捨得對自己下狠手。樂進還在猶豫間,我卻已經覺得眼前發黑,腦中金星亂冒,當即咚的一聲倒在毯子上,卻仍是將氣門死死壓著。
樂進伸手探我脈搏,慌忙高喊那披甲人快快降下高度。
我一邊感受著輕微的失重,一邊慢慢鬆開氣門,待到約莫十一二丈,與樹同高的地方,我才猛地喘咳一聲,大口呼吸,彷彿重獲新生。
那披甲人嘶嘶道:“堂主,鳥群在這種高度無法借風滑翔,速度便大大降低,原本三日可到的路程,現下恐怕要七八日才行了。”
七八日?!算上之前拖延的那一日,最多也不過九天,程錚能趕得及嗎?
我慌忙偷瞄樂進的臉色。
他總算露出一點焦急慌亂的神情,垂目沉思片刻之後,低聲吩咐那人道:“你控制速度,務必六日內趕到!”
披甲人答應一聲,雙手牽著絲線清嘯連連,那群呆鳥當即拼命撲騰翅膀,勉力飛翔。
我心中焦急,卻也知道現下不宜再多說什麼,只得裝出一副懨懨的樣子伏在毯子上裝死。
到得傍晚,披甲人果然操縱鳥群在一處院落中停下,我仍舊是半死不活的模樣,連晚飯都省了。
樂進又選了一人補充進飛行隊伍,再吩咐當地分舵的三名女弟子形影不離地跟著我。
我在心裡噼裡啪啦打著算盤:如今已過去兩天,待明天我騙樂進發出第二枚三火令,再等個一兩天,我便要差不多準備跑路了。
這些扁毛畜生飛得太快,程錚恐怕一時半刻趕不上我,但若我再不跑,待入了魔教的勢力範圍之後便悔之晚矣了。
就算不能成功脫逃,拖延些時間也是好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身在曹營心在漢。
主意打定,我又裝作有氣無力的模樣乾嘔不止,邊吐邊指桑罵槐地哭嚎了半天,這才彷彿倦極,歪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催促著樂進發出第二枚三火令。他似笑非笑地端詳我半晌,終還是在上毯前一刻讓披甲人招來海東青,任我將竹筒封好發了出去。
鳥群起飛之後,我再次哭鬧不休,樂進這次卻淡定許多,甚至還叫那披甲人先升高滑翔半晌,再降低高度讓我喘口氣,而後再升高。
我暗罵不已,心說姑奶奶再忍你一天,本姑娘明天起就不伺候你了!
當晚從皮毯上下來時,我整個人彷彿都已經軟成了一灘泥,樂進指使著分舵的郎中強掰開我嘴灌了些米粥和參湯之後就再不管我,任我癱在床上呻吟不休。
我趁機偷了郎中的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