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潘,然後起身,推開椅子,步履堅定地踏出了醫療翼,他要去找那個男人,那個混血王子,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請那位普林斯教授教他變強,他不怕辛苦,不怕困難,從來——不怕!
少年斯內普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看見在他的身後,同樣一雙黑色的眼睛正習慣性地蹙眉深思著,它看著他,似乎也在心底,做下了什麼決定。
於是,當夜更加深沉的時候,靜悄悄的醫療翼裡,只一個鉑金髮色的少年,靜靜地沉睡於白色的病床之中,微微蹙著眉,似有千般疑問難解。
少年斯內普從醫療翼出來,來來回回地徘徊於地窖的各個樓梯之間,他清楚的知道那位神秘的幽靈助教就住在地窖的某個房間之中,卻因為霍格沃茨的神秘而不得其門而入,這令他微微覺得有些挫敗,但卻不願意放棄,緊咬著的下唇,微蹙的眉目,都不能遮掩他疲倦的面容。他已經在此徘徊了將近一個晚上,眼見著天光將泛起魚肚的白色,卻依舊毫無所獲。
然後,就在他第N+1次再次走過一張沉默者的雕像時,雕像背後與牆壁接壤得絲縫不露的石門,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我若沒有看錯時間,現在還是宵禁時間,斯內普先生!”陰沉的聲音自門後響起,冰冷不帶一絲的溫度,“你是否在提醒我,該為斯萊特林扣一分,以懲罰你違反了校規。”
“沒有被逮住就不算違反校規!先生!”少年斯內普逼迫自己挺直著脊樑回答黑袍巫師的問題,他知道,只要他有偏點的膽怯或者猶豫,那麼,屋內的那個冷酷的男人,絕對會讓他比當初的詹姆?波特還要來得悽慘,不僅僅只是不痛不癢的扣一分,他素來懂得用最合適的方法,懲罰學生,或武力體罰,或勞動教養,或者——扣分!
“我假設你在地窖徘徊了一個晚上,不得其門而入,是為了找我——”黑袍巫師的聲音再次從石門裡面傳出,只是這次,非但冷酷,還帶著一絲不耐煩,“該死的,快滾進來,如果你想繼續不被其他教授發現的話。”
少年斯內普聞言,微微一頓,終究還是推門走了進去,而一入其內,空蕩的房間,幾乎毫無擺設的佈置,卻更令他感到吃驚,這簡直不像是一個有人居住的房間,陰森黑暗帶著潮氣的味道,若非桌上堆疊著厚厚的作業,壁櫥裡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以及魔藥,他都要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只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助教的房間裡,為什麼會充斥著如此多的魔藥?!
“我想你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並不只是來參觀我的房間的。”年長的斯內普略帶惡意地看著少年的自己,他簡直難以想象,少年的自己,居然弱到了如斯的地步,昨晚,若是他們再晚一步到達,他簡直難以想象事情的結果會是何等的地步。所以他感到憤怒,憤怒於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學生以及那個該死的浪人,當然,也憤怒於少年自己的孱弱。既然喜歡就應該拿命去守護,化身為潘的寵物黑豹小西,見證著那段已經丟失的記憶,他已經有足夠的冷靜和智慧來明白自己的情感,但是……該死的他,該死的混蛋,他居然只記得和潘親密無間,卻忘記了對於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該拿出命來守護的自覺,他居然令潘陷入到了如此危險的禁地,高年級的挑釁,狼人的襲擊,甚至是最後魔力的暴動,無一不危險,但是那個混蛋,卻什麼都不能做,即使這個該死的混蛋就是幼年的自己,也依舊無法平息他的怒火。
“教授!”少年斯內普無懼於黑袍巫師的冷冽,依舊抬起了高昂的頭顱,完美的弧線從下巴一直延伸到頸窩,這是少年斯內普第一次用這樣的角度高高昂起自己的頭顱。他已有自覺,身為斯萊特林人的自覺,那是一群不能自卑也不能沉默的人群,他們驕傲並堅韌,如水般的堅韌。
“斯萊特林不相信眼淚。”開學的第一天級長兼首席的盧修斯?馬爾福如此告訴他們,“我們信仰純血,但如果你們認為這僅僅只是血統上的純血,那麼,我不得不告訴你,你不配成為斯萊特林的人!”
盧修斯並沒有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純血,但是現在,他想,他也許知道了。
所謂純血,並非單指血統的純粹,所謂的純血,指得應該是流淌於血脈之中的純粹。純粹地為著個人的信念,純粹地執著於自己的信念,以及為著自己信念的驕傲,自我的驕傲。這才是純血!而今,他已找到了自己將守護 一生的信念。
“教授,請你教我!”少年斯內普望著強大的黑袍巫師,用自己的驕傲,用自己的執著,用自己斯萊特林的信念,請求道,“請你教我變強,我要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