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不起眼,卻有大妙處。你還有種子沒,我也想種幾株,以後還能治病救人。”
“稀罕玩意哪有這般容易養活,我把上百粒種子全撒光,也就養活這幾十株。”
言下之意就是做夢都別想,瓏兒瞅了眼清芷。想她一個王妃,什麼稀罕玩意沒見過,連個紫雲草都要大驚小怪的。紫雲草是專門給少主用來醫治眼疾的,即便有多的種子,她也不會給。還不如多種幾株草,多取些汁液給少主敷眼。
好吧,不給就不給,小姑娘這般敵視她作甚。清芷撇撇嘴,就當她嫉妒自己。妒忌自己比她顏色好,清芷自戀的偷樂。
瓏兒瞥瞥清芷,甚覺怪異。原以為王妃都是趾高氣昂難伺候的主,這個煜王妃卻如平常女子般,既沒架子也不挑剔。
小屋簡陋,吃食也普通。大多以素食為主,她卻沒有一絲抱怨。本想磨磨她的傲氣,可往往幾句話下來,沒氣到她,自己反倒先上火。王爺王妃一個樣,嘴皮子厲害得緊。
想想作罷,瓏兒專心手上的活,輕手輕腳挖起土裡的一株花苗移到別處。清芷閒來無事,在架子上拿了把小鋤頭和花缽,蹲到瓏兒身邊。
雙眼亮閃閃的直瞅著瓏兒,瞧得瓏兒毛骨悚然,抖擻著聲音顫顫道:“你不要這般看著我,我這人嘴刁面冷心也冷,最見不得你這種熱乎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你還是離我遠些。要不是少主有命,我早用銀針扎你了。”
怪不得陪著主子遠離人煙還能這般自在,原來是個冷漠女。清芷嘀咕,不讓她靠近,她越想靠近。清芷貼近一步,瓏兒後退一步,努力保持三步以上距離。
瓏兒一臉惶恐,清芷戲弄得差不多收了腳,擺手作嫌棄狀:“跟你鬧著玩呢,我平常也不喜與人接近,但沒有你嚴重。明明有兩尺距離也能起雞皮疙瘩,你倒真是怪人一個。”
在谷底難得碰到人,遇到一個能說上話的更不容易。瓏兒放下鋤頭,擦擦手,手捧著臉愁道:“這毛病從我出娘肚時就有,只有我娘能碰我,就是我爹稍微觸碰我一下,我也會吐奶。長大後沒得奶吐,只能起雞皮疙瘩。寨裡的娃娃都不願和我玩耍,說我有病。他們不搭理我,我也懶得理睬他們。後來山上的主管下來給少主找伙食丫鬟,我想離開到山上去。我娘東拼西湊借了些銀兩,求主管將我帶上了山。住不過一個月,就搬到這裡了。”
“怎麼,後悔啦。”以為跟著大少爺能享受榮華富貴,卻不料給發配到這種了無人煙的山坳坳裡。
瓏兒嘟嘟嘴:“才不,我巴不得。那些丫鬟都不願來,只有我願意。少主人可好了,說話輕聲細氣,模樣又好看。平時有吃的都會分我一份,從不打罵我。這樣的菩薩人物,她們瞎了眼才不曉得珍惜。”
“你家少主如今就你一個丫鬟,少不得要近身服侍,你不怕起疙瘩。”清芷想到這個必須正視的問題。
“這這。。。”瓏兒欲言又止,眼兒亂瞟,就是對不到一處。回頭瞅瞅屋門口,半會才手遮著嘴小聲小氣道:“悄悄跟你說,除了我娘,我就對著少主不起雞皮疙瘩。”
“哦………”清芷擠眉弄眼,尾音吊得老長。瓏兒赧顏,小臉兒暈紅,突地起身惱羞成怒道:“你竟然套我話,不與你說了。我忙著做事,你別來擾我。”
少主風姿過人,丫鬟情根初動,老套的說書戲碼。清芷自覺見過大世面,對此不屑一顧。調戲過後也就作罷,無聊玩著手邊的花草,想著她那不知現在何處的夫君。
兩天前匆匆忙忙丟下話,叫她在這住下乖乖別亂跑,自己卻跑得不見人影。說是去會會平乙俟,辦完事就回。可這都兩日了,還不曉得事情辦得怎樣。她雖沒見過平乙俟,但聽過幾回此人的作為,也覺不簡單,豈會輕易放趙謹煜回來。趙謹煜身邊只有一個九霄,就算武藝高強也抵不過人多勢眾,想想就教她揪心。
“哎哎,你輕點,我瞧著都疼。”瓏兒咋呼聲傳來,清芷驚醒。低頭看著手中抓得變形的花朵,連忙鬆開手,抱歉笑了笑。
“看你一副哀怨模樣,在想你家王爺。”換成瓏兒擠眉弄眼,咂咂嘴自顧自道:“其實不與我家少主比,你家王爺也算相貌上乘。山上漂亮小姐多,被人瞧上容易得緊,是得擔心。”說完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表情嚴肅。
本就擔心趙謹煜的安危,現在還得擔心他的貞操。清芷揪著花間的雜草,力道大得自己都未察覺。
“瓏兒,”平素嶽從屋內出來,不等人上來伺候,自己就推著椅從門前特製的小斜坡下來,吩咐道:“先放下活,去外頭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