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中沒中毒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吧?就算中毒也不會剎然猝死,眼底指甲膚色,很好辨認的。自己看去吧,我很忙。”
說完,瓏雪毫不猶豫的切斷了聯絡,比起平日裡婆婆媽媽的樣子判若兩人。
忽然,半敞開的院門處閃過一道人影,黑乎乎的速度極快。
“溯!”瓏月大喊了一聲,對溯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仍舊感覺難受。自從她醒過來見過一面之後,溯似乎很忙,沒日沒夜的忙,且她醒的時候他就更忙。而幾天下來,瓏月多少也明白了,溯乃是純粹瞎忙。
他仍舊會替自己準備衣食起居所有的東西,但都是在她睡覺的時候。溯很忙,忙著打掃整個王府掉落的枯葉,忙著給要過冬的魚塘換水,忙著修剪落光了葉子的樹枝……據說前兩天京都有份產業惹了些麻煩,他還自告奮勇跑去客串了保鏢打手。
煉獄後,大現朝陽 。。
不一會兒,門外進來一個仍舊一身黑衣的人,低著頭,確是溯沒錯。
他也曾為自己焦心憂慮,卻在她醒來之後退卻在一旁,她們之間不知何時似隔了一堵牆,他不再那麼輕易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見面。
“溯啊,最近很忙?”瓏月笑著問道。
溯愣了一下,重重點頭,很忙。
“再忙一點兒好不好?”瓏月又問。
溯又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瓏月一臉不明,半晌,點了點頭。
“去書房跟著宮漓塵看奏摺吧,他每天會抽出一段時間念給你聽,你無需會寫,但是,學會識字,好麼?”
溯還是有些發愣,他從來沒想過要識字,或許偶爾會蹦出這樣的念頭來,但是,影衛需要識字麼?肯定不需要,宮漓塵只是個幸運的另類男子。
瓏月等著溯的答覆,然,她如果不把話說明白了,恐怕一向倔強固執的溯不見得就會事事聽他的話,“溯,我不可能一直都用北莫瑾的信梟,現在用著,旁人興許都不知,但若捅開了,我就有通敵叛國的嫌疑。日後我必須要培植自己的人,收上來的訊息都會匯總到你那裡,你必須得能看得懂。”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她以為自己有權有勢且有心思,護著溯不讓他受委屈也就罷了。但是連日來溯的忙碌提醒了她,她要的是一個意氣奮發的溯,溯的人生中心也不能唯有她一人足矣,溯可以這麼認為,但是她不能。她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要的是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幫手,卻不是一個園丁。
溯似乎還在考慮,畢竟是很可能改變他人生的大事,但終究改變了他的信念,他還是有些許猶豫。
“屋裡那兩個,別偷摸看著了,整日憋在屋子裡不怕長蘑菇麼?”瓏月笑著喊道,一邊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身,她身上的傷並不算重,其實大都歸結於躺了一個月缺乏運動而已。
而竹真和汐了了,自從她醒了只是安心了而已,比溯更甚,連面也不露,她這是養了兩條魚麼?
究竟是怕她還是有愧疚,她不願去想,只是……就像宮漓塵說的,重新開始,一切重新開始總比一路走到黑要強得多。
竹真和汐了了恐怕真有些被瓏月前日子的事嚇壞了,猶豫著開啟門出來,竹真面對她仍舊心中有愧,看見瓏月現在這副樣子多多少少也是因為他,手足無措低著頭。而汐了了也沒了那渾身的刺,低頭悄悄翻眼看著她,又沒主意一般看向竹真……
“竹真,你也和溯一起去學好不好?也算跟他做個伴。”
竹真其實方才也聽見了瓏月的安排,可仍舊有些為難,他如今也算年紀大了,這學識字……
“了了,你都會些什麼?”瓏月轉而又問道。
汐了了一愣,他可是不需要學識字的啊,但也乖乖掰著手指數道:“琴棋書畫……還有教坊中教的那些……我都會。”
救贖 (1)
“天下大義懂不懂?”
“啊?”汐了了頓時一臉驚愕長大了嘴,要一個教坊裡出來的小倌懂天下大義?這似乎很不靠譜的啊。
“你過來。”瓏月向汐了了招了招手,她現在這樣,站著已經算是有些為難,“過來,我對你有交代。”
汐了了猶豫了一下,挪動幾步附耳過去,只聽瓏月幾句細聲耳語……
“這……這……”
瓏月神秘的眨了眨眼,一臉怪異的笑,又對竹真道:“你也算是陪著汐了了,他膽小,宮漓塵一句話就能把他嚇跪了。”說著,又小心伸了個懶腰,舒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