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與人押鏢的機會,一面拿銀錢,一面賞遊風光。
那麼他呢?他今後要去哪裡,去做什麼?她只知道他是落月閣閣主,只知道他喜歡纏著她燒飯菜、講故事,每日撮竄著她四處耍鬧,從不做正事。
他就像個謎,她對他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不知道他家住何方,不知道他具體是做什麼的。既然如此,真的不必再搭伴同行。
“你去撿個樹枝,往天上一拋,指向哪條咱便走哪條。”白隨意回答得痛快,絲毫不察她的猶疑。
文舒啞然,頓了頓,直言道:“隨意,鏢事已了,我們該分道揚鑣了。”
“……分道揚鑣?”白隨意一愣,奇道:“你做什麼去?”
居然問她做什麼去?文舒心中好笑,只道:“跟我做什麼去沒關係。只是,我們緣分已盡,該分手了。”
跟他在一起不好嗎?白隨意不解,跟著他有的玩、有的樂、有錢花,而且不會受人欺負,她幹嘛要走?他心中想著,口中已經問了出來:“你幹嘛要走?”
“我幹嘛要留下來?”文舒問出這句話,心中突地一跳,驀然察覺原來她並不想走。雖然他這人百般討厭,最愛作弄人,但是……不,他並不討厭。他很可愛,是個非常討喜的人。跟他相處數月,她很愉快。
或許,她只是想找個理由留下來。比如,他離不開她。比如,他請求她留下,不許走,永遠永遠不許走。
“跟著大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白隨意一拍胸脯,豪言道。
“不跟著你,我也能吃香的喝辣的。”這不是她想聽的話,文舒張口反駁道。
“誒?”白隨意偏頭思考片刻,一拍大腿道:“跟著大爺,包你輕輕鬆鬆吃香的喝辣的!”
是,她有武藝,她不怕餓死他鄉。可是押鏢是件辛苦差事,哪有給他做做飯、說說話來得輕巧?
男人都是這麼木訥、這麼不解風情麼?文舒搖頭苦笑,看來她想聽的話,一時半會兒是聽不到了。轉念一想,挑唇笑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好處?”
白隨意簡直頭痛,只覺女人實在難纏。他原先以為漂亮女人才難纏,不想醜女人絲毫不遜色。
醜女人?他腦中靈光一閃,直起身子撫掌道:“只要你聽大爺的話,好好伺候大爺,大爺便帶你去神醫山莊,為你把臉醫好!”
文舒正沉浸在回憶當中,忽覺頸窩一陣麻衣。偏頭一看,只見白隨意將下巴埋在她肩窩,正拱來拱去:“喂喂,你幹什麼!”
天氣燥熱,空氣蒸得厲害。男人身上陣陣汗臭味,姑娘身上縷縷脂粉香,唯獨文舒渾身飄著一絲淡淡的、冷冷的、似沁涼水汽的香味。白隨意與她捱得近,忍不住湊近她肩窩嗅起來。
“喂,大庭廣眾的,你做什麼?”文舒推不開他,有點急惱。
白隨意依舊不動,心道反正他是個瞎子,才不怕別人怎麼看他。
他撥出的熱氣全噴在她肩窩,燙得她肌膚一陣顫慄。文舒無奈,只得威脅他道:“你午飯還想不想吃了?”
果然,他的弱點就在這裡。白隨意哼哼兩聲,極不願地抬起頭。剛抬起寸餘,驀地又俯下去,在她肩窩狠狠咬了一口!
“唔!”文舒驚了一跳,捂著肩窩跳開,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道:“喂,你?”
他,他做什麼要咬她?他們關係有這麼親密嗎?文舒被他咬得半邊身子發軟,說話都不由顫起來。
“餓死了,到客棧還要多久啊?”白隨意似沒聽到一般,將胳膊往她身前一遞,要她攙著他前行。
他如此平靜,似乎她剛才被咬只是一場幻覺。文舒揉揉脖子,咬咬牙,恨恨地掐住他胳膊。
白隨意肘彎一轉,反將胳膊搭到她肩上,輕輕壓了壓。繼而捏捏她肩頭、上臂,輕笑道:“跟著大爺不吃虧吧?看大爺將你養得多好,白白胖胖,嘖嘖。”
他口中佔便宜,手腳也不老實,掐掐她這裡,摸摸她那裡,只差沒往她胸前探去了。文舒秀眉蹙起,啪嗒拍開他:“老實些!”
“總算有點料了。”白隨意吃豆腐吃得很飽,咂咂嘴收回胳膊,很是滿意的樣子。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不多時便走到宗州最大的客棧,常春樓。
天氣炎熱,又時值晌午,客棧裡難免人多些。然而兩人剛踏進大廳的一剎那,仍是有些怔,只見廳中桌椅滿座,竟沒有一張空閒桌子。
文舒微微蹙眉,放眼打量開去,只見桌桌坐著客人,只偶爾有幾張並未坐滿。她來回打量半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