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被刺刀捅個腸穿肚爛。
這一輪的廝殺,守軍又死傷一百多人,算上輕傷員能繼續戰鬥的已經不足三百人了。但是他們也殺掉了兩百多攻城的淮上軍。
趁著淮上軍還沒有進攻的空當,醫官挨個替傷員包紮,但是大營裡儲備的藥物也不多,大部分的傷藥也在軍械所那邊。
“嗎啡,我要嗎啡???誰他孃的有大煙,給我弄一口也好,疼死我了”傷兵忍不住痛,哀嚎了起來。
賀天壽麵孔猙獰的吼道:“都是褲襠裡有卵子的爺們,給老子把嘴閉嚴實了,鬼喊鬼叫的丟人不丟人?”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頭重腳輕,腳底像踩了棉花一般倒了下去,醫官急忙過去替他檢查,卻發現他的手右臂僅僅還有一點皮肉粘連在一起,骨頭完全像是蜂窩一般,完全被打碎了。
醫官替他簡單包紮了傷口,又灌了兩口燒酒,賀天壽才悠悠的醒轉過來,剛剛甦醒,他就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叫道:“二愣子,六迷糊。”
兩個軍官急忙湊了過來。
賀天壽喘了幾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老子要是死了,二愣子當營長,你小子要是死了,六迷糊當營長???營長死了連長指揮,連長死了排長指揮,排長要死也死絕了,班長和老兵指揮???都督交代過,一定撐過六個時辰,咱們已經頂了三個時辰了”
倆人含淚點頭稱是,賀天壽又感覺天旋地轉,再次昏迷了過去。
二愣子和六迷糊相視一眼,滿臉的苦澀,還有兩個半時辰,此刻已經是彈藥用盡,連城磚都沒剩下幾塊了,怎麼能撐過這段時間?
“該死球朝上,不死萬年長大不了拼乾淨算逑了,都督會給咱們兄弟報仇的”二愣子望著城下的淮上軍,咬牙切齒道。
張匯韜不停的用毛巾擦眼鏡片,他表面平靜實則已經亂了方寸,他後悔自己不該輕敵,如果早知道南大營這麼難啃,就應該用一兩千人纏住這裡,主力去攻打軍械所。現在想抽身也晚了,一千多人死在城下,如果這個時候說放棄攻打南大營,那些損兵折將的綠林盜匪們,一定會立刻反戈一擊。
“弟兄們,南大營裡的兵已經沒子彈了,咱們再衝一次就能把他們全殲,拿下南大營之後再奪了軍械所,繳獲的武器彈藥和府庫歸公,其他的全歸你們???咱們好好的樂和它半個月,不,一個月”張匯韜提起一口丹田氣,大聲的喊道。
這句話令士氣極為低落的匪兵頓時精神振作,城頭上沒彈藥已經是明顯的事情了,剛才如果不是群匪喪膽的話,一擁而上可能已經把南大營攻佔了
張匯韜的話意思很明顯,一個月之內誰搶的東西就是誰的,誰搶的女人就給誰當婆姨,只要捨得一條命奪了安慶,所有人都能混個富家翁
一個淮上軍的探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張大帥,贛軍,贛軍???”
“慢點說,贛軍怎麼了?”
“贛軍跑了”
張匯韜登時一愣,然後獰笑著掏出了手槍:“你敢胡說八道亂我軍心?”
砰
一聲槍響,探子帶著不敢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張匯韜斯斯文文的臉已經扭曲而猙獰,他磨著牙道:“給我衝,誰敢後退一步,全部格殺???督戰隊準備”
督戰隊手捧鋼刀排成一排,幾個士兵拉起了一道紅繩,敢於退過這條線的一律格殺
張匯韜心裡明白,黃煥章肯定是逃了,此刻的他已經成了孤軍???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從進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在城門口他沒有看到安徽換都督的告示,只有一張安民告示,用的還是安徽軍諮府的大印。內容則是有人制造謠言,意圖擾亂安慶的治安,柴都督寬宏大量不予計較云云???
這說明,安徽省訾議局並沒有罷免掉柴東亮的安徽都督,而自己帶著的五千人已經踏上了不歸路。
叛軍?
多麼可笑的名稱作為安徽第一個響應武昌起義,帶兵光復了十幾個府縣的淮上軍,在進入安慶的那一刻已經揹負上了叛軍的罪名,而張匯韜作為叛軍首領,必將會被南京臨時政府討伐
唯一的生路就是拿下安慶,威逼訾議局選舉自己作為都督,造成既成事實,然後再像其他省份的都督一樣,協一大筆餉銀送到南京??臨時政府缺錢缺的厲害,油鍋裡的銅板他們都想撈出來
只有這一條路,可以洗去淮上軍叛軍的罪名,也只有這一條路,是他張匯韜的生路
張匯韜相信,柴東亮全憑著頂著孫文特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