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顧霜少爺,少了一根汗毛,仔細你的小命!”梟雄收起才剛的柔和,突地冷冽如刀劍,望著遠去的一人一馬。
“屬下遵命!請幫主放心!”楊真一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態度,但心裡卻有些發虛。
“去吧!”
雄霸拂袖,轉身上了臺階。
“是。”
楊真快馬加鞭,跟上了秦霜。
前面的人馬匹緩了些,側目輕笑,“師父才剛和你說了什麼?”
楊真認認真真,一字不漏的如實回道:“幫主說,若是少爺少了一根汗毛,就要屬下仔細小命!”
“哦?”秦霜勒馬停下,楊真也同步停下,有些不解的望著他們少爺,風少爺下落不明,此時不是應該快馬加鞭的嘛!
就聽他們少爺笑道:“難不成他還知道我身上有幾根汗毛不成?”說著長劍出鞘,明光一閃,一縷青絲赫然呈現在冷寒的劍身上,而劍身則對著楊真的頸項,“嗯?”秦霜嘴角含笑,劍身一轉,劍尖一挑,楊真的脖子上已然出現了一條極細的紅線。
楊真似是沒有知覺,只呆呆望著他們少爺,輕聲道:“這該去問幫主才知,屬下愚鈍!”
“哼!”秦霜冷哼一聲,嘴角笑意消散,收起劍,手纏繞韁繩,“你是誰的人我不管,不過,你既然跟了我出來,就得依著我行事,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這話雖有三分假,但卻有七分真,楊真跟了他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性,自然瞭解。他不怕死,但是,秦霜的話當聽就得聽。
“是,屬下明白!”
“既是明白,我自也不會讓你太難做。”
“謝謝少爺體恤!”
七日七夜的不眠不休的飛馳,終於,到了無雙城管轄的範圍!
這不是城,也沒有人煙,是距離無雙城百餘丈的山林。
他們此時已經捨棄了馬,徒步走小路行徑,這次,事出非常,並不能多帶人手,所以,只帶了楊真一人,人少,也免惹人注意。
只聽一陣輕悠悠的馬蹄聲響起,卻是玩繞小路那邊行近了兩匹馬,一雙人。
就聽一沉而冗重的男聲,言語中許多無奈,言談宛若一個出世的智者。
“晨兒,江湖紙醉金迷,世人沉迷,往往終不能脫身,多少人落個淒涼的下場!”
他身邊俊秀的年輕男子哪裡懂得這些?他心智尚且稚嫩,生來經歷平順,從不知驚險苦難,只知道這個世界歷來都是強者的世界,至於弱者下場如何,他卻不知!手握英雄劍,無名傳人,就這名號,他便能算箇中等的強者。
而對於師父的思慮,他終是不能理解,隨後不解道,“既是如此,怎還有那樣多的人投身江湖?”
這話說著,倒是帶著幾分質疑,也不知是江湖的錯兒,還是師父的心太弱。
無名是神話,而他是神話的傳人,多少年來,他自豪過,也彷徨過。
他以為自己會繼續神話,但那終究是個神話!神話,是不可複製的。
而經歷歲月,斗轉星移,這個曾經的神話卻一直在和他說著:江湖險惡,人心中的貪慾更險!
“江湖易變,人心不定。”
“師父?”
“今日的無名小卒,明日的一幫之主;豈不知,轉眼之間便成空!絕世高手,倘或一朝不慎,也定然露血街頭!”
“…”
“縱然退隱歸田,也是不得,除卻一死方休!”
這話說的何其無奈!秦霜暗暗心驚,無名看的倒透徹,這天下亂世,一死倒是乾淨,再不愁尋不著清淨。只是,這時如何又要來無雙城,管這江湖事?
後面說著死生的話題,惹了他師父愁色,劍晨趕忙轉移話題,“對了,師父,你說天下會要覬覦無雙城,咱們來可是為何?莫不是幫助無雙城,對付雄霸?”
無名搖搖頭,“無雙城氣數已盡,再無力迴天。”
劍晨一急,“那豈不是叫天下會吞併,倒時,雄霸獨起一支,勢必天下大禍?”
“武林門派多而雜,實力均衡太久,爭權奪利,攻城掠地,打打鬧鬧、分分合合無休止,也是時候停歇了。”無名道,“雄霸是當世難得的梟雄,若真能統一武林,保得一時太平,也算功德一件。想來這幾年,他也知行善積德,對待天蔭城的子民親厚有加,轄制區每年大水,縱搬空銀庫,也定然全力籌備賑災,如此這般,比起無雙城獨孤一方殘暴無人,嚴苛重稅,送子民於水火,他雄霸倒算現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