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其他太醫使了個眼色,幾個太醫都上前一一把脈。
奇怪,前些日子診脈時,聖母皇太后的脈相雖也尚可,仍可以診出些許問題,今日,怎麼?
眾位太醫互相看了眼,都點了點頭,或是這些日子加強了調養,所以身子大好了吧。方太醫見眾位太醫臉色,便回稟了皇上:“回皇上,聖母皇太后的確身子無恙。”
“那近期可會頭痛?”
方太醫搖了搖頭,“按著這情況,怕是未來一年內都不會有大問題。”
聖母皇太后臉色一白,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想頭痛發作。難道最近這段日子身子真調養好了?
念青眉頭一挑,劉冶卻是眨吧了下眼鏡,聰慧的雙眼掃了念青一眼,他在凌雲王府住的那段時間他就已經瞭解三小姐在醫術上的造詣,剛剛他靠近三小姐的時候聞到她身上的餘味,雖然很淡,他也聞出了“玉樹”的味道,只有少數人知道玉樹有催眠的作用,三小姐,她很不一般啊。
皇上聽到方太醫那麼一說,嘴角輕揚,“傳旨下去,宮外之人若未經傳召不得入宮。”
宮禁歷來森嚴,宮外之人若要入宮必須遞交名帖,還要經過皇上同意才能入宮。現在,宰相府之人何時入宮,何時出宮他都要了解個明確。他要好好整這股風氣。
嶽鈴聽皇上這麼一說,神色一慌,“皇上,臣婦入宮是……”
“皇上,臣女想請旨。”
嶽鈴沒想到會被人截了話,見念青跪了下來,她的心突突,這小賤種又想幹嘛!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豔玲神情也一陣緊張。
皇上半眯起眼,每一次念青向自己提的要求都不是能輕易滿足的。“說來聽聽。”
念青歪頭說道:“以後,若是有人殺人,穢亂,欺君,也請皇上放鬆刑罰,讓那惡賊活得像嶽姑一般愜意。”
聞言,裴令閣再一次陷入死寂,嶽鈴兩排牙齒咬得死緊,那臉已經扭曲地可怖。
聖母皇太后欲言又止,此刻說什麼皇上只會更加排斥。
念青見所有人都靜默了,她又笑看皇上,“聽說只要和刑部尚書說一句,就可以不用服刑了。”
皇上雙目圓瞪,剛剛點燃的怒火又被撒了磷片進去,瞬間火勢加大,刑部尚書是宰相的門生,朕的話他們都當成了屁了!好,好你個宰相,好你個刑部尚書!轉眼看向嶽鈴那可恨的臉,頓時大喝了一聲:“來人,送嶽姑去蘭若寺幽禁,誰都不許探望,否則殺無赦!”
嶽鈴聽得一震,一股冷風襲來,冷意從腳底心直竄上來,後腦勺一陣發麻,她怔怔看著聖母皇太后,“聖母皇太后救我。”我們是本家啊,怎麼會這樣,皇上歷來會顧著宰相,從不會重罰了我,我不信,我不信啊!
念青冷眼看著嶽鈴那蒼白慌亂的臉,腦海裡浮現出嶽鈴囂張狂傲地說著那句話,只要我叔叔宰相還在,就有我嶽鈴的一天,有我嶽鈴的一天你們母女就沒有好日子過。那今日就讓你知道,你們宰相府才是送你入地獄的導火線!
“皇上,皇上,您不能這樣對我,我叔叔是宰相,他是宰相啊,您不都敬著他,讓著他嗎?皇上,皇上……”
江前榮不敢看皇上的臉色,只覺得皇上週邊散發著冷冽的鬼氣,忙帶上兩個小太監準備將這沒眼見的女人拉出去。
“皇上,你一定會放了我的,你一定會的,我叔叔一定會讓你放了我的!”那聲音漸行漸遠,聽得屋子裡的人渾身發麻,念青搖了搖頭,沒想到“我爸是李剛”這句話在這裡竟然變成“我叔是宰相”。
劉冶看著那被拖出去的人,嘴角慢慢溢位了笑,爹爹,兒子替你報仇了。
聖母皇太后看著那被拖出去的人,一時發起了愣,崔嬤嬤卻是森冷地看了眼端木念青。
這女子揹著窗而立,一抹晨光打了進來,灑在了她如雲的發上,她細膩如脂的臉上染上了一層金色,那細縞著身,飄逸如仙。崔嬤嬤眯上了眼,這樣的女子卻讓她起了警惕之心。
今日的事情,她一個久經宮場的人看得分明,雖然端木念青的動作很是細微,她那請旨看似天真,卻是一步一步將皇上的怒火點燃,然後輕易地將嶽鈴推入皇上的火坑中。
她當真不簡單啊!
如此日後這女子當是首要除去之人!
“都散了吧,哀家有點頭疼。”端木麗華扶著頭說道。
皇上一聽,立馬回頭,攙扶起了端木麗華,“是皇兒不孝,讓母后聽到此聽這穢語。皇兒送母后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