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相處十年,不交心卻也不能夠騙人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還有,慧兒也?”跟錢元脩十年,夫妻生活和諧,卻一直沒有在生育過,郭燕隱隱約約的覺得其中有什麼問題,期間也有多嘴的勸自己給錢元脩納妾,說什麼繁衍子嗣之類的話。
第五十六章
錢元脩看郭燕的表情不似作偽,是真的不知道錢文慧的身世,心中的一股悶氣消散了許多,忘記和特地栽贓可是兩個概念,他不介意給別人養孩子,可是卻不能夠容忍欺瞞和背叛。可是郭燕後來的話又讓錢元脩提起了火:“你是真的忘記了往事,還是不願意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郭燕,十年相處,郭燕從來不提以前的事情,然而種種蛛絲馬跡表明,郭燕可不是那種沒有記憶的人,引經據典頭頭是道,高興起來滿口新鮮詞語,逼問的急了,還說是家鄉語言——說忘記了,漏洞實在是太大了些。
郭燕想要避開錢元脩直視的雙眼,可是她卻不敢,她害怕自己一挪開自己的眼睛,就會失去一切,十年的夫妻生活,一雙兒女的親情。可是,要不要告訴他?很明顯,他發現了什麼,可是卻忍了十年才問。看著錢元脩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一起的眉毛,眼睛裡明顯的探問和濃濃的渴望,他在渴望什麼?
郭燕不敢眨眼,卻也不敢開口,她害怕,害怕自己說不清楚,會讓錢元脩嫌隙自己。她害怕,害怕自己說出真相,錢元脩依然嫌隙自己,她害怕,留守了十年的秘密一旦揭開,自己恐怕就真的再無退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錢元脩的眼睛裡染上了失望,一點點的集聚,他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話可說,最終,錢元脩挪開了眼睛,身上彷彿壓上了千金一般,沉重的不行。
原來,十年的感情,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錢元脩轉身,一步步的往外面走去,他想離開這裡,先冷靜一下,否則,他不知道會對郭燕做出什麼事情出來。
看到錢元脩身上散發出來濃濃的失望情緒,眼看著他轉身往外走,郭燕害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癱軟成泥,“我在你家醒來之前,是個鬼魂,我是鬼上身,”郭燕趴在地上,臉貼著冰涼的地面,說話都有氣無力,跟快死去了的人一般:“我是鬼上身,”郭燕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的決判。
所謂的穿越可不就是鬼上身,可是古人心裡對鬼神的敬畏,郭燕是一清二楚,錢元脩會不會把她綁了,送去燒死?
她寧願選擇坦白後被燒死,也不想在把自己的身世來歷隱瞞下去。
一個謊言要一百個謊言來描補,郭燕不是那種善於說謊的人,自認不可能把這個天大的謊言圓的天衣無縫。生活在一個謊言圈子裡,不說錢元脩會如何對她,就是她自己也會厭煩自己。
加上,加上她看見錢元脩眼底的失望,他等了十年才問的問題,自己怎麼能夠騙他?
算了,這個問題即使他不問,自己就可以裝作沒有發生嗎?既然問了,就告訴他好了,不管接不接受,來個痛快好了,郭燕躺在攤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錢元脩聞言定住了腳步,昏沉沉的腦袋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差點沒有跳起來,“鬼?”鬼不都是隻可以在夜晚出現的嗎?她可是跟自己生活了近十年,還生下了錢文慧,幫助自己管家理事養兒子,活生生的站在太陽底下的大活人,他有些懷疑郭燕的話:“怎麼可能,鬼上身?”直覺告訴他,郭燕沒有說謊,可是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又怎麼敢相信?——可若不是鬼上身,又如何解釋她這十年的所作所為?
那千奇百怪的新奇玩意,是孩子們的最愛,看似天真,毫無章法的蹊蹺點子,幫助他升官發財,這是一個瘦馬出身的閨閣女子可以想的出來,做的到的嗎?
錢元脩考功名不光看四書五經,那些雜談遊記也沒少讀,鄉間俚語也經常有老人講一些鬼怪、狐妖之類的故事,作為一個古人,不說接受鬼怪,卻很少有人會堅持那種唯物主義的思想,即使沒有見過,只要有人說的活靈活現,或者是某一件事物沒有辦法解釋,自然而然的就會把過程歸結到妖魔鬼怪上面去的。
錢元脩也是如此,至少,在穿越前,郭燕是不信鬼神的,錢元脩對鬼神的敬畏是來自於骨子裡的,半點不亞於郭燕這個經歷過穿越的再生人士。
這樣也可以解釋郭燕一些語言行為上的異常,那些跟這個世界大相徑庭的行為處事方法,風格,好像又都有了來處。
郭燕十年之間,思想口語,經常冒出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多數都是聞所未聞的。人情理事不會拍迎奉馬,有時候連眼色高低都看不出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