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我,”錢元脩有些無奈,從郭燕手中拿過衣服,自己端詳了端詳,接著縫衣服,郭燕楞了一下,才想起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錢元脩的針線活比自己都好的往事,看著錢元脩有些笨拙的樣子,不一會兒找到了感覺,就順利的做起活來,郭燕更是愧疚,人一個大男人為了兒子都可以做到母雞司晨,可她一個母親,卻要女兒當頭棒喝才能夠醒悟過來,實在是——?郭燕想著想著,不由得掉下淚來。
錢文慧被自己連累是無容置疑的事情,不過,其中也有些不全是郭燕的錯,畢竟,其中牽扯到她的前身,有些事情也不全怪郭燕,可是錢展鵬卻實在是受了郭燕的連累,才會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他隔山涉水的找了個媳婦伊莉莎,與其說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不如說是被逼無奈,——他如果能夠在大興找到合適的女子,如何會跑到異國他鄉遇到伊莉莎?
錢元脩低頭做活,並沒有留意郭燕在那裡暗自飲泣,忽的抬頭間,見了郭燕淚流滿面,連忙扔了手中的活,把郭燕攬在懷裡安撫起來:“你怎麼又哭起來了?知錯就該善莫大焉,再說,這也不全怪你,以前咱們也沒有那個條件不是?” 錢元脩心裡其實是有些歡喜和欣慰的,這都有多久了,妻子一直活在他的呵護下,她也很自得其樂,可是,他們也因此吃了不少的虧,他自己因為愛著郭燕,不忍責怪她,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夠繼續容忍郭燕如此下去了。在他潛意識裡,一直覺得郭燕並沒有拿自己當做大興人,當然,她還是很盡職盡責的做她的妻子和孩子們的母親的,可是,郭燕也僅限於此,他早就看出來了,郭燕並沒有融入這個社會的打算。
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誰不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還非得跟鄰,朋友們交往不成?可是,在錢元脩心裡,卻帶著一股隱隱的彷徨,他是知道郭燕的來歷的,雖然郭燕一再的說自己不會離開他,甚至也用行動證明了,兩人同生共死的決心,可是,他總是覺得郭燕活的很隨意,總有一種她會隨時就離開的錯覺。如今,她終於開竅了,肯主動的來融入這裡,做一個實實在在的大興人,那種抓不住的感覺,也隨著郭燕的努力,放了下來。
可是看到郭燕如此辛苦,錢元脩又心疼起來:“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咱們就不學了吧,實在不行,等忙完這陣你再學?”錢元脩勸道:“等慧兒出嫁了,你不是有的是時間?”他還擔心錢文慧嫁了以後,郭燕會觸景生情,如今看來,如果她能夠堅持跟著伊莉莎學習,又挑起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事情,也會忙的團團轉,應該不會有那麼多的閒工夫去想女兒的了。
“那怎麼行,”郭燕埋頭在錢元脩懷裡哭了一會兒,等心裡痛快了些才抬起頭來擦掉眼淚:“我已經懈怠了這麼久,如今辛苦些也是自找的,——”若是他們沒有小兒子,或者想要辭官隱,回到鄉間跟以前一樣關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沒有什麼,可是,他們有了錢順,皇帝也不允許錢元脩辭官,甚至連他離開京城都不行,即使再不願意那些無聊又被人看笑話似的社交場合,一些公開的場合郭燕勢必要參加,這裡是皇城,天子腳下,還有那麼多看他們不順眼,隨時都想拿他們錯處的人等著,若她還跟以前那樣朦朧無知,丁點的錯誤就有可能會惹下潑天的大禍,——他們自然是知道皇帝看他們不順眼的,現在他顧忌著自己的名聲,還沒有想著拿他們開刀,等到有一天,他騰出手來,會不會就先用他們來祭旗?
“唉,”錢元脩嘆了口氣,沒有再勸說什麼,兩人擁著坐了片刻,郭燕喚來丫鬟送了水來洗臉。等洗晚臉,見錢元脩又做起了衣服,想了想,從桌上挑了一本,耐著性子讀起來,錢元脩抽空略瞅了瞅,見是那本《女戒》,不由的搖了搖頭,“你看不下去就不用勉強,我還會用這些東西拘著你不成?”
在紅旗下薰陶了二十多年的郭燕看著東西實在是艱難,畢竟這裡面的內容跟她所受的教育牴觸頗多,說是什麼女子規範,不如說是禁錮女子的一本刑法,“看不下去也得看啊,看這些,為的是以後少犯錯。”這些東西連錢文慧都看過,自己一個當孃的,卻從來都覺得自己不是本地人,不用學這些東西,可是,沒有可是,如果她早些醒悟過來,她的一雙兒女可能就不會受到如今這種流言蜚語的侵擾,錢文慧憋屈到那種程度,錢展鵬也好不到那裡去,郭燕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她的一雙兒女好歹都沒有長歪了。“鵬兒和慧兒已經被我耽誤了,難道順兒還要步哥哥姐姐的後塵,讓他以後也找一個外國媳婦回來?”
如今他們一個婚事已定,即將嫁到她一輩子也見不得的地方,她是想管也管不了了,一個可以說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