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一臉驚恐,直往後縮,儘管已經頂在牆上了。
卡爾梅克人一聲斷喝:“拖出去。”
男人被拖出去了,衝著滿臉猥瑣樣,充其量不過是個跑龍套的。
卡爾梅克人轉向女的發問:“你呢?”
對方沉默。
連問幾遍,對方還是以沉默相對。
卡爾梅克人勃然大怒,或者說裝出勃然大怒的樣子:“衛兵,把燈打亮,讓我們看看這女人究竟是聾子還是啞巴。你們也認識認識,如果她不配合,我就讓你們嚐嚐腥味”
“是。”韃靼和格魯勃斯忙不迭地把聚光造型燈全部射向女人,聚光燈下的女青年一頭短髮,圓圓的臉,彎彎的眉,眼睫毛甚至比冉妮亞的長一毫米,眼睛很大,只不過射出的是仇恨;面板不是一般的白,而是中西伯利亞女人那種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的白,她試圖用手擋住強光,讓人頓生一個詞語:惜香憐玉。
“啪——”米沙手中的本子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拾起,低頭擺弄手中的筆。
卡爾梅克人嚥了一口唾液,緩緩囈語:“多麼年輕啊,又是多麼可愛啊,按理說,你這個年齡,正是享受美好愛情的大好時光,然後,與相愛的人共同生活,結婚,生育,你試想一下,你躺在產房裡,旁邊是你剛出生不久的小寶寶,那麼小,那麼可愛,小腳比你的大姆指差不多,蹬著小腳跟媽媽要奶吃……我敢斷定,你那麼漂亮,你的兒子肯定英俊,你的女兒一定豔麗。”
卡爾梅克人猝然從夢囈變成喝斥:“可是你知道嗎,你的兒子們會這樣說,我的母親非常漂亮,但是非常惡毒,因為她不折不扣地執行邪惡的命令,放火燒燬自己人民的房屋,殺死婦女兒童,往水井下毒,燒殺搶yin……”
“那麼,你的兒子會說你什麼?我來替他說吧:我爸爸是不折不扣的德國法西斯的走狗。”女人仇恨中透著一絲哀傷,這一絲哀傷讓卡爾梅克人捕捉到了,他沒有生氣,仍舊不慍不火地開導她:“姑娘,我也是蘇聯人,我知道,蘇聯各族人民應該有個比現在更好的政府……”
“夠了。”尖利的聲音甚至讓隔壁的李德都渾身一顫,愛得萊德小姐嚇得撲向元首懷裡。
“**養的叛徒,不許你用汙穢的嘴玷汙蘇聯。”女青年怒目圓睜。
這對卡爾梅克人的攻擊已近極致,但他還是沒有生氣,他深知對方巴不得殺了他,所以還是不急不燥:“我有個妹妹……”
她馬上打斷了:“狗怎麼會有妹妹。”
韃靼摩拳擦掌,對女人興味索然的格魯勃斯拿起了鞭子,米沙站起來,卡爾梅克人正要發作,拜倫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就坡下驢,罵罵咧咧著走了。
身材矮小的拜倫在主審位置還沒坐穩就被人家轟下去了:“不聽話的狗走了,狗的主人上來了,但是夾著尾巴的哈巴狗怎麼能撐起桌面呢?”
拜倫出去了,桌子後面只剩下師長,他早已領教過她的頑固不化,吩咐動用刑具。
“請稍等。”米沙遲疑不決地站起來,朝師長討好地笑了笑,“讓我來試一下好嗎?”
米沙走向桌子,半個屁股坐在最邊的椅子上,聲音顫抖著說:“麗達,是我,米沙。”
女青年的眼睛裡閃出溫柔,眼睛毛茸茸的更好看了,不過這一切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秒鐘,她馬上冷眼相待:“怎麼,連你也想拋棄蘇維埃?”
米沙耐心地開導,從列寧格勒前線的“人體盾牌”到德國人民的幸福生活,從學校的美好回憶到眼前的“縱火者命令”,最後深情地呼籲:“親愛的麗達,回頭吧,想想我們在喀山國立大學的美好日子……”
“哐”地一聲,李德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水濺到愛得萊德小姐的腳面上,她再度嚇得跳起來了。
“喀山國立大學?”李德產生夢境的感覺,一個遙遠的夢突然浮現在眼前。他使勁搖搖頭,努力把這個夢幻泡影驅散了。
李德定睛看時,審訊者與被審訊者角色置換了,麗達正給米沙說教:“米沙,我知道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包括你們所見到的德國農村。正如我們在波羅的海實習時見到的那樣。但是,這些資產階級雖然富有,他們的精神是空虛的,散發著銅臭。總有一天,資本主義制度固有的社會矛盾就會總爆發,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因為他們是建立在殘酷的剝削和階級壓迫基礎上的,而**制度是人類社會的最高境界……”一時間他忘記了自己的可怕處境,彷彿置身於優秀黨務工作者經驗交流會上的講臺上。
外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