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鑰匙。冰冷的海水漫到腰際,情急之下,海員找了把消防斧把門咂開。
甲板上狼奔豕突,以德國人為主的小樂隊仍在演奏悠揚的樂曲。在小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中船員放飛了信鴿,好多人羨慕地望著展翅飛翔的鴿子,只後悔爹媽沒有生於一副翅膀。
“夢幻之船”泰坦尼克號開始緩緩下沉,一幕幕悲劇正在加緊上演。漆黑的海洋和天空連成一片,無情的吞噬著絕望的乘客,也見證著截然不同的人性。一個英國資本家為了上救生艇,和別人扭打起來。結果兩人一起掉了下去,把一艘救生艇砸翻。與此相對照,德國大副衝到艙裡救出了一位小女孩子,充分體現了德國人的高尚品質和英國資本家的醜陋德行。
泰坦尼克號的船尾高高地翹了起來,指向天空,隨後一點一點地下沉,緩緩地沒入了水中。一直堅持在舷旁演奏著一些歡快的華爾茲樂曲以安撫大家情緒。他們並非船員的一部分,然而他們選擇自願留下了,選擇用自己的音樂在這最後時刻陪伴那些即將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的人們,讓人們能夠多一些平靜和勇氣。
還有一位乘客約翰.侯伯牧師,應邀到美國芝加哥慕迪教會佈道。他眼見這緊急情況,就呼籲全船的基督徒到甲板集合。大家手拉手圍成一圈,侯伯牧師莊嚴的宣告說:“兄弟姊妹們,我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但我們已相信了耶穌,有了永生的盼望。我們要把救生衣讓給那些不信教的人。”
而最讓人心靈震撼、潸然淚下的,不是乘客墜落時驚恐的尖叫,不是龐大船體的傾覆,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人們在面臨死亡時的那份從容,是男人將生存的希望讓給婦女和兒童,自己承受命運終結的勇氣;是床頭相濡以沫的老夫婦最後的熱淚擁吻;是甲板上三位音樂家停止徒勞的逃生,架好提琴,演奏他們最後、最動人的三重奏——《更近我主》:
“願與我主相親,與主相近,雖然境遇困難,十架苦辛,我仍將詩唱吟,願與我主相親,願與我主相親,與主相近。
我雖舉目無親,日已西墜,四面黑暗籠罩,枕石而睡,夢中依然追尋,願與我主相親,願與我主相親,與主相近。
……
我快樂如生翼,向上飛起,遊遍日月星辰,翱翔不息,我仍將詩唱吟,願與我主相親,願與我主相親,與主相近。”
在這聖潔的樂曲裡,年輕媽媽對幼兒講述童話故事;船長寧靜地等待死亡,設計工程師把時間定格。“超人”德國大副抱著小女孩,遊過冰冷的海水,游到救生艇上。
第09節 冉妮亞當少校了
燈亮了,銀幕上——確切地說,那面白牆上再也沒有冰海沉船和海水裡掙扎呼叫的人,只是空蕩蕩的、普普通通的一面牆。但屋裡的人們還眼睜睜地望著那裡,像雕像一樣。
半晌後雕像動起來了。麗達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拖著哈欠的尾音說:“我以為真是談情說愛的呢,原來就是往海里下餃子呀?真沒勁。”
冉妮亞若有所思地對李德說:“我發現一個問題。這部電影裡反猶情緒很濃。裡面的猶太人都是頭上長瘡、腳底下流濃,壞透了。”
麗達不以為然:“那個德國大副也太神了,在船上忙碌了幾個小時,還能抱著孩子跳到海里遊那麼遠。”
“少說兩句會把你倆當啞巴賣了啊?”李德瞅了她倆一眼,半認真半調侃地說,“這部影片的主旋律是宣揚德意志民族的無私無畏精神,象徵英帝國主義日薄西山、氣息奄奄,預示著國家社會主義的旗幟將照亮整個歐洲。”
“嗯,我們今晚受到黨史教育了。”冉妮亞伸手打了個懶戰,歪頭瞥了元首一眼,把一支胳膊擋在他臉前,遮擋了他的視線。他撥開,她又擋住,如此幾番,直到李德憤怒地抓住她的手扭到背後。
大家懶洋洋地回到房間。李德回屋後關上門,走到窗戶前雙手叉腰向遠處眺望。
這裡距離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首都莫斯科188公里。去年十月底,德軍攻到離莫斯科40公里的地方,然後陷在無邊無際的爛泥潭裡,任憑秋雨的淋澆,俄羅斯的嚴冬也初顯崢嶸。
當時,雖然一些將領主張退回到十月防線掘壕據守,但決策人物哈爾德與中央集團軍群總司令包克力主進攻。正是他——李德,力挽狂瀾,把他們繼續進攻的計劃扔進火爐子裡,避免了德國曆史上的一場大災難。
已到午夜,整個城市都已入眠,隱約可見到坦克修理廠亮著燈。白天,李德曾到那裡視察,好像進入了巨大的鐵匠鋪裡,上千人在那裡叮噹著,在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