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睇了他一眼,擦去滿嘴的白沫,漫不經心地奚落道:“你不是一向挺穩當的嗎?怎麼回事?著火了?地震了?總參府倒塌了?蘇聯人打進柏林啦?”
“俄……俄國人……俄國人反攻了。”哈爾德結巴了三次才說完這句話。
李德瞅了他一眼:“呔。俄國人現在不正在反攻倒算嗎?你盡散布緊張空氣。比如昨天,明明哈爾科夫德軍控制著三分之一的城區,你非要說只剩下兩座工廠了,害得我把所有的兵都派出去了。”
他悻悻地轉過臉,不再理睬這個烏鴉嘴。如果不是他,他何尚把冉妮亞派到前線。本來麗達不在了,冉妮亞也離他而去,害得他孤枕難眠。今早起床後渾身堵得慌,比憋尿還難受,他剛才還盤算著隨便找個女話務員發洩一下呢。
哈爾德卻不像陸軍總司令那麼逆來順受,他當場就嗆上了:“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呀,目前,我軍控制的區域就是一個機場和兩個工廠呀,你不知道情況:哈爾科夫的機場就是它的紅場,兩個工廠和紅場加起來,佔地足足有12000英畝,也就是48平方公里,合起來就是城區的三分之一啊。”
哈爾德偷看了他一眼,賭咒發誓:“你不是把你的親信和女秘書派到前線去了嗎?你可以發電報向他們證實。如果我說的有半點假話,我出門讓汽車……”
元首叫苦不迭:其實哈爾德說的是實話,冉妮亞的信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剛才一急,他把這一茬忘個屁的了。
哈爾德繼續嘮叨個不停,把他惹火了:這傢伙是個一點虧都不吃的主,你說兩句我不作聲就行了,還要我當場給你道歉呀。他正想發作,那個麥草柺杖般的陸軍總司令進來了,對哈爾德抱怨起來:“我讓你向元首報告緊急軍情,你倒和元首抬槓來了。”
哈爾德猛然驚醒,一拍大腿,直埋怨自已差點耽誤了大事。
原來,今天凌晨,蘇軍出動了近20萬兵力、700輛坦克和1500門大炮,從四面八方對哈爾科夫發動了志在必得的總攻。
“什麼?”元首色變,他還有點不相信:“訊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據可靠訊息,西南方面軍參謀長巴格拉米揚將軍發現了德軍反攻的可靠訊息,預感到西南方面軍有被德軍圍殲的巨大危險,向斯大林哭了一鼻子,央求他撤退。被斯大林駁回後,決定先集中所有力量拔掉哈爾科夫這個刺,爾後再作打算。”哈爾德像蘇軍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清楚。
李德猛然記起昨晚冉妮亞的信上好像有哈爾德說的這麼一段。現在,手頭上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了,而蘇軍以七倍於德軍的兵力和三倍於德軍的坦克發動瘋狂進攻,他為城內德軍和冉妮亞擔憂起來。
他彷彿看到冉妮亞被蘇軍俘虜,一個大鬍子蘇軍士兵獰笑著把她撲倒在地,冉妮亞發出無助而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我說,不!”元首爆發了,鮑曼與將軍們互相碰撞著擠進房間,瞠目結舌地站在元首面前,戈培爾臉上塗滿肥皂沫衝進來喊叫:“你們把元首怎麼了,啊?”
李德意識到失態,迅速恢復了鎮定,但頭疼得厲害。這時他的對頭哈爾德反過來勸他,說陸軍已經決定提前發動全面反攻。
李德強壓抑著內心如焚問道:“如果提前發動反攻,最快得幾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哈爾德脫口而出。顯然他與勃勞希契商討過這個問題。
“你們打算在晚上進攻嗎?”李德望了眼外面的晨光,嘲弄地望著陸軍哼哈二將。
“打算凌晨三點進攻。”哈爾德向元首遞過來進攻綱要。李德翻看了一下,從敵後破壞小組出發、飛機起飛轟炸、炮火準備、突擊隊滲透、裝甲部隊、步兵和步坦、空地及後勤、聯絡等無可挑剔,只等元首一聲令下。
李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思忖片刻,果斷命令道:“第一、敵後破壞小組從今晚就出發,儘早與城內德軍建立聯絡。第二……”
他看到兩位不住地點頭,覺得好笑:“貝洛,傳我的命令:從中央、北方抽調幾個中隊的中程轟炸機,一小時後飛抵哈爾科夫上空,對哈爾科夫外圍實行飽和轟炸。”
李德停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迸出口:“我要把俄國人埋藏在火裡。”他兩眼直視前方,彷彿看到俄國人在沖天的火光裡掙扎。
兩位陸軍將帥準備去了。李德回到臥室,翻出冉妮亞的信尋找起來,果然,在信的某一段他發現了以下內容:
“這位西南方面軍參謀還交待了這樣的細節:他看到巴格拉米揚同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