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婆子,你站那裡幹什麼?沒聽到我阿母叫你去皰房把哺食端來啊!”陰就大罵道。
秦氏抬起頭,想對陰就說一聲‘不去’。卻見到了陰就旁邊的女兒:“喂,你磨磨唧唧幹什麼啊?拿個哺食也這麼費事?你怎麼做什麼都拖拖拉拉?”
“我……我這就去。”她慌忙說,然後轉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哐’
秦氏腳邊爆開了一隻陶碗:“你真給我丟人!連走路都這麼慢!”
秦氏一怔,繼而加快了腳步。
“寒兒,她真是你阿母啊?”陰就笑嘻嘻的說,“怎那般無用?”
“誰知道,”郭香寒冷哼一聲,“你看她那張臉,再看看我,能生出我這樣的女兒來,她不知道是積了幾輩子福了。”
陰就回憶了下秦氏那張枯樹皮,點頭稱是:“卻是啊,她不會是把所有的福氣都用來生你了吧?哈哈哈。”
————
秦氏端著哺食回到後院,剛要推門時,便聽到了裡頭陰就的笑聲:“……哦,你那個阿兄郭江啊?哈哈,我是叫人一陣拳打腳踢,直接廢了他的子孫根!”
郭香寒聞言大喜:“是嗎?你做的太好了!”
“還有更好的!你知道郭江干了啥?他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那孩子啊,生的真不錯。最好玩的是,他不僅害死了他自己的兒子,還把虐屍!虐屍!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啊,當他知道他虐了半日的屍體是他此生唯一的兒子……”
‘哐’
“誰?”郭香寒愣了一下,見是秦氏便漫不經心道,“這麼這麼許久?我們都餓了!”
秦氏不說話,她雙目赤紅地衝上前來,將哺食小几一傾,半數都淋在了陰就身上:“你這個老婆子,要作甚?”
陰就起身便罵。郭香寒為了躲哺食,早已閃開:“你做什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啊!你要做什麼?”
只見秦氏將那小几操起便往正在專心抖落衣衫上哺食的陰就頭上猛砸過去!那小几砸了四五次後,竟‘咔嚓’一聲斷裂。陰就滿頭鮮血掙扎要來抓撓秦氏。秦氏卻將手邊一切可用之物盡數砸在了他頭上,陰就反抗了幾次後,便雙腿一蹬,再不動了。而秦氏卻仍在不斷的用各種器物猛砸他的頭:“我叫你害我兒子,我叫你害我兒子!我叫你害我兒子!”
郭香寒被秦氏的瘋狂嚇傻,下身一熱,竟是失禁了。
好會兒,她方找回了力氣。轉身便跑,邊跑邊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秦氏聽著女兒的呼救,忽然失去了力氣癱坐在地,她的旁邊,以陰就的腦袋為軸,是一灘正逐漸蔓延開來的血……
————
郭府。
郭況拿著縑帛匆匆奔向郭主之臥房:“阿母,出大事了。”
郭主正在同青女挑選月芳閣送來的大紅嫁衣。聞言便是一怔:“毛毛躁躁的,怎麼了?”
郭況見郭主身邊除了心腹便只餘出一個青女,對青女,他是極為放心的,於是便點了點頭:“青女,秋華如今還有無芍藥粉?我需要些做人情。”
青女便是掌管雒陽城中秋華鋪子的老闆,她略一思索:“還餘8瓶,不多了。”
“盡數給我。”郭況道。
青女點頭:“我回去派人送來。”
郭況這才轉向郭主:“阿母你看這個。”
郭主疑惑地接過來看,瞬時臉色大變:“她們是什麼時候離開河北的?”
“秋華那邊前段日子送了警惕,這還是發現她們沒去領這月的生活花費才發現不對的。”郭況臉色異常難看,“另外,阿母,舅舅那邊似乎有人在策動舅舅。”
郭主攥緊了手中縑帛。
“我們的人已經查出來了。煽動舅舅造反的是陳慶。而陳慶則收了一董姓郎君的好處。我們的人說,那董姓郎君,口音頗有南陽人的味道。”郭況道。
“南陽,又是南陽。”郭主緊皺眉頭。
“有一事不知是否與之有聯絡,”青女忽然道,“幾日前,有一少女來秋華買胭脂。她口音是河北人士,身後跟著的僕從卻都是南陽口音。我當時覺得奇怪,便命人偷偷跟上,那牛車卻是從雒陽城進來的。最後跟了一路,卻是到了陰家後門。”
“陰家!”
“如今,恐怕郭香寒母女是去了陰家了。”郭主嘆道,“你舅舅那裡也少不得是陰家人做的手腳。”
“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把戲。”郭況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