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的國母,卻不是要你對著子民去吟詩作對的。”
陰麗華眉頭緊皺,手掌心被掐的出血卻尤不自知。
良久,她冷笑:“那是因為郭氏女她沒有像我這般拖後腿的家族!她出嫁,河北郭家傾傾國之財力,那十里紅妝,從天色微白抬到暮色西沉才算抬完。她阿母是真定王之親妹。阿弟雖不顯,卻比陰就省心……”
“你錯了!”陰識道,“她有傾國之財,卻護不住。父早亡,叔叔一家都是吸血蛭。其舅雖為真定王,可卻是個軟骨頭。你別忘了,劉秀手下大將多出於南地氏族,而非北地。你是劉秀年少慕艾之人,是他親自求娶,而郭氏女卻不過是為了連線河北勢力,借用真定王兵權所娶。從一開始,是你佔盡了優勢。”
陰麗華聞言,臉色瞬時白煞一片。
“郭氏女母家唯有郭主同其弟二人,郭主乃女流之輩,這亂世中不得不依附真定王室。其弟今年方才十二,且據說也是被嬌養大的,心思單純更甚其姐。她家中除了財,還有什麼比的了你?而財這東西,卻是越花便越少的。你竟為這死物而自怨自艾。真真愚婦之為!”陰識又道。
“你說的樁樁俱為有理!”陰麗華強自冷笑,“可,如今陰家出了這等醜事。劉家若真要逼迫我在陰家女劉家婦中抉擇,縱你說的天花亂墜,也不過是空談罷了!”
“愚婦。你竟還想不透,劉秀哪裡能割捨下我陰家?一則,他是要臉面之人,你無過被從妻降為妾,本就讓南陽氏族有所不平,若此時他棄了陰家這門姻親。只恐天下人都要笑他忘本且寡恩了;二則,他憑什麼起事?簇擁他的,可多是南地之人啊!他自己都是南地氏族,豈能真的同北地氏族交心?”
陰麗華聞言,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多謝大兄,是妹愚昧了。”
“如今,你便好好發揮你那小女兒的身份,儘量莫讓家中之事牽扯到你,”陰識嘆息一聲,“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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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聖通一身短打布衣站在那北城牆邊上。見一青年低頭含胸步履匆匆走了過來。
“你便是陳將軍派去同鄧將軍接洽之人?”她道。
“你是何人?”那青年警惕地摸向了腰間,郭聖通知道,他的腰間必藏有利刃。
“我是鄧將軍的人,陳將軍叫我來和你同去的,”郭聖通說著,摸出了鄧禹的軍令,“看到了吧。”
那小兵士確認再三:“在下陸英,還未請教兄弟尊姓大名?”
“石柳,”郭聖通把那‘劉四’倒過來又用了一次,“我是鄧將軍的親兵,因這事兒陳將軍怕鄧將軍心存疑惑。你知道的……”
那名叫陸英的青年臉上頓時露出會意之色:“是啊,我們當時聽了都氣壞了,那個劉先生也太胡來了。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漢軍都是小人行徑呢。”
“是啊,”郭聖通笑眯眯地跟著罵‘劉四’,“實在是太胡來了,太有違君子之道。這世間豈有掛了免戰牌讓人不得戰,又趁人不備偷偷摘了夜襲的行徑。都這樣來,打仗豈不是都亂套了?”
“可不是嗎?”陸英道,“可軍令不可違啊!”
“是啊,是啊,真是胡來,真是亂套。”郭聖通道,“若都是這麼打仗,可真要不得了了。以後誰還敢掛了免戰牌便可高枕無憂?”
“石兄,你說的太對了!”陸英頓生知己之感。
“我想,不止是你,恐全軍將士都覺得此為太過不恥吧!”郭聖通提高了聲音,她清晰地看到,因了她同陸英的對話,那些原本站在城牆上守衛的軍士臉上都露出贊同之色,而她此時一句提高了聲音的話,讓他們本就豎起的耳朵,豎的更高。
“是啊,”陸英道,“這行為太讓人不恥了。”
“的確讓人不恥,”郭聖通點頭,“可是,這樣卻能以最小的傷亡獲取最大的利益。夜半三更,赤眉軍多在安睡。此時衝營不僅能減少我方將士傷亡,更能儘可能的活捉赤眉軍將士。說實話,咱們漢軍中大多數的當年都失足當過銅馬軍匪。可陛下仁慈,不計前嫌不說,還讓咱們父兄中能有人回到家鄉。還讓咱們併入漢軍,成為復興漢室的正義之師。郭氏夫人更不必提,親手給咱們包餃子,做飯,冰天雪地兩送物資。還親自去薊城看咱們。不是我誇張,古往今來有幾個女子能做到郭氏夫人這般?”
此言一出,城牆上大半軍士臉上都露出了感動之色。
郭聖通嘆了一聲氣:“說實話,赤眉軍同咱們以前一樣,也都是苦命人出身的。不過是失足的比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