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親自出宮……難道宮內形勢已經如此糟糕了!
陰識雖是病中;精力有所不怠;但對於宮中之事卻並未放鬆過關注。
陰麗華棋差一招之事他是有所耳聞的。但他卻覺得,是錯招卻也能作為機遇。他想求見陰麗華;卻被鄧氏阻住,鄧氏勸他;陰麗華與他關係本就不好。且陰麗華聰明,他能想到的她多半也能想到。還不如安心養病。可是如今看這形勢……
“夫人那頭到底是如何了?”陰識只覺太陽穴突突突跳個不停;慌忙用手按了按。
江女伏在地上;將宮內形勢一一訴來:“……夫人如今憔悴不堪;公權在手猶如無物;許八子身子又時常出事。夫人……夫人請家主進宮,請家主速速進宮商議啊!”
陰識眼前一黑,方忙扶住扶手:“竟……竟如此糟糕!她!拿到宮權後,竟先去顧了許八子?!拿到宮權第一要事便是要封鎖長秋宮宮人,讓其不得出啊!有風聲起,便該殺一儆百。她卻做了婦人之仁。那宮權在手,能做之事萬千!她卻……卻什麼都不做!”
他恨不得抓著陰麗華狠狠搖醒她:許八子你教給別人看管不行?許八子縱然是死了,你找個替罪羊不行?你到時候對著劉秀負荊請罪不行?卻偏偏要為一個女人擾亂全盤計劃?
陰識其實很明白陰麗華的心理:她不過要一個賢惠的名頭。
蠢婦!蠢婦!縱是許八子死了,你只推說是因為宮務太雜亂一時忽略,說不定還能將責任分攤一些給將宮權交給她暫管的郭聖通呢!
陰識氣的渾身顫抖:“怎……如此之?名聲還不是人說出來的?”
江女跪在下頭忍不住問:“家主若此時方便,可否進宮?我帶了小黃門的衣服來。”
陰識心知此時已然再也等不得,便點了點頭。閉門換了衣,江女為其收攏剛脫下的衣物,入手便是一片溼沉汗漬。她‘呀’地叫出聲來,這才仔細打量陰識。見其病容,且滿額汗水。頓時心頭一滯:“家主您……”
“還不快走?”陰識看了她一眼。
江女慌忙放下衣物,應了一聲。
剛要走出,卻見管家步履匆匆而至:“家主,家主!”
江女忙上前開了門。
管家看見陰識身上之衣,先是一愣,繼而立刻道:“家主,家主,夫人暈倒了。”
陰識聞言倒退一步,險些要栽倒在地,江女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死死撐住他。
陰識閉了閉眼:“無妨,管家,夫人因何暈倒?”
管家看了看江女,只道:“夫人去了後院。”
陰識明白了,他眼淚湧出:“夫人……夫人……去給夫人請個大夫吧。”
“諾,諾,”管家點頭,“家主可要去看看夫人?”
陰識看了看管家,再看了看江女,終於搖了搖頭:“已然申時,酉時末宮門便要落鎖。夫人託付於你,我先進宮。”
江女趕緊扶著他往外走。陰識走了幾步,卻又回頭看了看管家,低頭,淚水便低落到了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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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識同江女從後門而出,還未至後門,便聽得一陣爭吵。
“喂。這便是你家待客之道?竟讓我從後門進去?”
“寒兒,別說了好嗎?”
“為什麼不說?我偏要說?!不是說是我阿兄的好友麼?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堂姐。居然讓我走後門進?哼!”那女子聲音越發跋扈起來。
“皇后娘娘的堂姐?”江女嚇了一跳。
陰識按了按太陽穴。終於想了起來:這大概便是那個郭江的妹妹了?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啊。
“郭娘子,”陰明怕事情鬧大,忙勸道,“那前門真是不方便,郭娘子便降尊紆貴一次……”
“哈!你此時倒是不敢說我不好了?”那女子聲音中透出濃濃地自滿來,“我不要,我需得從前門入,絕不掉了這份體面!”
陰識打起精神走了出去,便看到了外頭有一身著簇新淺藍衣衫的女子,女子頭上插著好幾支簇新的金簪,臉上塗著脂粉。此時雙手叉腰,站在牛車跟前同陰明爭吵,旁邊有一身著簇新衣衫,卻形容拘謹的老婦人,想來應是她的僕從。那僕從現伸著手,站在中間,看看那女子又看看陰明,表情十分不安。
“這便是郭江之妹?”陰識覺得頭更疼了。如此其貌不揚且行為粗鄙之女,真是郭聖通的對手?
“家主!”陰明聽著陰識的聲音,忙轉身,卻在看到陰識之時,駭了一跳:“家主何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