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忙碌,讓高氏找到了可趁之機。高氏吩咐人通了福晉院子中的一個三等值夜的小丫鬟,趁著福晉房中的人忙碌不堪照顧的不如往日那麼精細的時候,悄悄的開啟了二阿哥房間的窗戶,只漏了個小縫。
雖說只是個小縫,但數九隆冬的,北京的天冷的潑水成冰,一絲冷風吹進來,只有兩歲多的二阿哥的身子骨都經受不住。不過,高氏也沒想著要了二阿哥的命,只不過想讓二阿哥生場小病,將福晉多餘的精力給絆住,再將福晉院子裡的水給攪渾,讓富察福晉沒時間去注意接下來的事情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日,二阿哥永璉就發起了高燒,小臉燒的通紅,把富察氏嚇的一步都不敢走開,連忙叫太醫。但是,就算是這樣,富察氏也不肯將手中的權利分出去,她在乎自己手裡的權,在乎自己的名聲,為了這麼賢惠名聲,她可是奮鬥了十幾年了,自是不會在這個緊要的時候給蒙了汙點上去。
於是,富察氏福晉忙的更是團團轉了,對自己兒子生病這件事她自是徹查不說,又要延醫問藥,又要管府理事,還要伺候好弘曆。富察氏只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去,於是,對府中的關注自然就少了,且因為徹查自己的院子,鬧的院子中人心惶惶的,富察氏有所察覺,但實在是沒有心力去管。
第二十三章
六歲大的永璜是弘曆的大阿哥,由富察格格所出,但自一出生便被抱到了富察福晉這裡,由福晉養大,自四年前永璉出生後,雖然富察福晉仍待永璜從以前一樣,但是對感情變化及其敏感的小孩子還是感覺到了富察福晉對待自己和對待弟弟的不同之處,在永璜不解委屈的時候,富察格格恰到好處的出現了,永璜在得知此人才是自己的親生額娘後,心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特別是在富察格格那裡享受到從未感受過的母愛和寵溺以及無奈時,將近五歲的孩子就有了自己心事,慢慢的變得乖巧起來了。
永璜此時是偷偷溜出來的,自他得知自己的弟弟生病後,就被養母富察福晉拘在了自己的房間中,被自己的教養嬤嬤和一堆丫鬟們看了起來。但六歲的男孩兒不管有多乖巧的都有耍成天魔王的天分,永璜在房中拘了幾日,不得出去,又加聽聞了弟弟生病的訊息,一向與弟弟親厚的永璜心急了起來,在房中坐臥不安,卻見丫鬟嬤嬤看的牢,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一日,永璜見房中嬤嬤不見人影,又見幾個丫鬟聚在一起碎碎細語沒注意自己,永璜便翻了窗戶自己一個人偷跑了出來,想要摸到福晉屋中去,瞧一瞧生病的弟弟。
永璜貓著腰躲躲閃閃的在院子中走,這一路竟是順暢無比,連個媳婦婆子的影子都不見。於是,小永璜順著牆根順利溜達到了福晉房間的窗戶邊,那窗邊種著兩顆桂花,顯見是養護的極好,冬天也未見葉子掉落,且因是常綠,葉綠肥大,將紅色的窗欞掩映的只露出邊邊角角來。
永璜貓著腰穿過桂花枝葉,到了窗戶下,墊了腳尖,剛想推開窗戶檢視裡邊情形,看富察福晉在否,若是不在那便翻了窗戶進去看弟弟。
誰知永璜剛小心翼翼的推開一個難以察覺的縫隙,便聽見房中竟有話語穿來。永璜凝神一聽,發現竟是富察福晉與其親厚的張嬤嬤在說話。
“……端的……可憐見的……”張嬤嬤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橫豎是個……若是……不測,可怎生是好?!”福晉的話語中有掩不住的憂愁。
“不必擔心……大阿哥素來是個好的……”張嬤嬤的話透過窗戶模模糊糊的。
“……若是……留子去母也是可行的!”福晉話中透著陰狠。
永璜聽到這兒,只覺得心怦怦的直跳,一陣發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只是透過這隻言片語也知道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不知是誰的。
留子去母!
永璜腦中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四個字,心頭浮出不祥的預感來,卻不敢確定什麼,只能混混僵僵的躡手躡腳退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屋,而此時屋中竟是無人,永璜一頭撞進床上的錦被裡,不想動了。
誰知他剛躺下,他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就從門外捧著掛著水的瓜果進了來,言笑晏晏的說:“今兒個可真是湊巧了,高側福晉身邊的嬤嬤來了,帶了些瓜果,主子,你看看,這瓜果還掛著水滴呢,可真是新鮮的很啊!”
“咦——主子,這大上午的,您怎麼躺回床上了?!可是累了?!”
永璜聞言翻身坐起,臉色有些蒼白,嘴角掛著一絲勉強的笑說:“沒什麼,好像昨夜被邪風吹到了,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