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記起那日在崑崙時休寧與他所說的話。莫非自己真做得太明顯了麼,怎麼不管是誰都能一眼堪透其中乾坤。
帝君走下臺階,拾起桌案上一份書牘,扔到皇子墨腳下,語氣中已顯怒色:“任由那頭蛟開了鎖妖塔,放走塔中封印的魔界妖孽,這便是你在人間做的好事?”
“此事,墨心中亦萬分懊悔。”皇子墨的眼神明亮深沉,光影裡看來竟頗幾分氣勢。
帝君眉頭蹙起,厲聲道:“你只當不說我朕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麼?你放任妖魔為禍人間,無非是想以蒼生鮮血為陣,喚回鳳棲其餘魂魄,你當朕看不透麼!”
上古奇陣,涅槃,染萬民之血,以血畫陣,佈陣人祭半世靈力,或可喚回死者神魂。
他自見洛白第一刻開始便想到此陣,蘇窨只道自己瞭解鳳棲,他又如何不是。鳳棲活得自在通透,他焉能讓她渾渾噩噩蹉跎人世?他的鳳凰,是世間唯一,既是他一手毀了,那便由他一手塑回。只盼從此前事過往盡銷,鳳棲若能再度翱於九天,他心願已足。
話已自此,再多說就是強辯。皇子墨沉默半晌,淡淡笑道:“墨從未想過能瞞住帝君。”
聽在帝君耳裡,卻生出了誤會,以為皇子墨不甚在意。胸中不由怒火再起,面色益發難看。他素性沉靜,也只在這個兒子面前才偶露真情,墨卻一再違他心意,讓他難堪,現下再也按捺不住,呵斥道:“你當真以為事事皆如你所願麼,涅槃古陣,從來只有耳聞,陣法奧義早隨著上古眾神灰飛煙滅而一道消失,你這是拿著人間陪你做一回不知後果的嘗試!”
上古眾神不是還餘了鳳棲鳳梧麼?當時雖只聽鳳棲簡略說起,皇子墨自信已將其精義勘破,真布起陣當無意外。緩緩說道:“成或敗,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帝君怒喝:“你為一己私心,竟置人間蒼生不顧,哪裡還是堂堂天界二皇子,已然入了魔道!”
正則殿中放著一面懸天鏡,往裡探看,可窺得人世滄桑。此刻,鏡中那個人間,早非諸仙小妖欽羨的桃源,屍橫遍野,餓殍浮萍,四處戰事連連,又有妖孽作亂。整個人間,幾成煉獄。
皇子墨只略微掃了一眼,神情無異,轉身往殿門而去,輕聲道:“不管上天還是入地,修仙或是成魔,這無盡年歲,若無她,該有多寂寥。”
淡白的光暈中,皇子墨沉靜若璞玉,話語擲地,鏗鏘有力。
帝君已是氣極,袍袖一揮,半個正則殿轟然倒塌。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從今天起此文要變為隔日更了……(我自己也不想的,編編要求的)
於是我決定把在攢的另一個文開了,
兩邊都隔日更,
也算日更了吧??
算了吧……算了吧……
不便之處親們見諒,莫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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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重逢
這廂父子二人話不投機,那廂鳳棲卻是風生水起。
行了十來日左右,四人已至越國境內。一路是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當初所見祥和安寧盡數被血水洗淨。
夜間在星沙小鎮休息,萬籟靜時,但聽蟲鳴。
鳳棲正昏昏欲睡之時,卻聞屋頂似有聲響,細細再聽,又尋不著蹤跡,當下穿了衣鞋要往外去。甫至門口,被蘇窨一個旋身,復帶回屋內。
“蘇先生你……”
話未說完,口鼻俱被一雙手捂住。鳳棲不能言語,只將一雙眼瞪得更大。
門再次輕聲關上,蘇窨一反身,長臂輕舒,已將鳳棲摟住,正色道:“別說話,咱們聽一出好戲。”
鳳棲心地坦蕩,不懷私情,自然未覺他們這姿勢有何不對,聞言頷首,凝神靜聽。
看在蘇窨眼裡,思及那夜海邊春情,只覺心中一動,摟著鳳棲的手指微一滑,已滑至腰側衣襟,輕輕摩挲,說不出地曖昧。
是時隔壁房裡傳來打鬥之聲,少時,桌椅倒地,兵器相撞不絕於耳,鳳棲望一眼蘇窨,似是疑問。
蘇窨堪堪回神,心中不住告誡自己切莫孟浪,見狀,輕聲回道:“許是聞人樂的什麼仇家,我們不必出手。”
鳳棲雖因墨夷曾經告誡,不喜聞人樂,此刻聽有人將不利於他,又有些不忍,想了想,小心翼翼打探:“蘇先生可知道是誰?”
合著吐氣如縷,果然風流無限。
蘇窨暗定心神,搖了搖頭:“不知。”
“那我們應當……”
話語說了一半突然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