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捨不得給我看一眼,現如今倒拿出來獻寶了。”索性別了頭去,但聽得杜少華啊了一聲道:“看起來果然普通。”
楚楚忍耐不住,伸頭去看,果見得那長匣子已然開啟,其內呈放了一根黑色的鐵針,比繡花針大不了多少,看起來普通得很。群豪面上都有失望之色,唯紅花夫人看了又看,道:“這針上雕了條魚形,式樣古樸,聞得古蜀尚水,看來果然是古蜀遺物,這就不會錯了。”
空智大師喧了聲佛號,秦聰性子最急,大聲道:“那還等什麼,就請蕭盟主立即以靈犀針為我等解毒,也要早日去除此疾,免得受制於人。”
紅花夫人擺手道:“卻不是這麼容易的事。靈犀針乃是聖物,施受之人都必須沐浴茹齋,才能充分發揮此物的靈性,不然若靈效打個折扣,難以拔盡其毒,卻反而壞事。”
秦聰失望道:“眼看十日之期轉眼就至,這卻要等到什麼時候?”
紅花夫人笑道:“話雖如此,卻不妨從權。就請寧遠與諸位英豪今晚焚香沐浴,明日茹齋一日。明晚乃月圓之夜,天地有靈,靈犀針的靈性必能充分發揮,可為諸位解盡後患之憂。”
顧三聖笑道:“夫人說的是,已經等了這麼多時日,不在乎多等一個晚上,最關鍵是要除毒務盡。反正靈犀針已然取得,今晚和明晚,又有什麼區別?來來來,大家都來幹了此杯,今晚且睡個安穩覺,但等明朝雲開日出,天下清平!”
但聽得觥籌交錯,笑語聲聲。楚楚哼了一聲道:“看來沒我們什麼事,我們這就回轉罷。到底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你先回去跟我說個明白。”
江頭未是風波惡(二)
酒酣耳熱之際,突聽得紅花夫人噯喲一聲,便向地上栽去,眾皆失聲驚呼,幸虧素女寸步不離,立即伸手一拉,才將她扶定在輪椅上,但見其面容慘白,已然昏厥過去。
空智大師向她脈上探了良久,沉吟不語。蕭寧遠嘆息道:“幾日不見,夫人的身體竟然差到如此地步。依大師看來,夫人究竟如何了?”
空智大師搖搖頭道:“脈象如此之亂,真氣渙散不堪,卻不知為何?怪不得夫人這幾日都閉門謝客,原是身體不適。但夫人的明玉功乃劍仙門秘術,運氣之法據說與眾不同,老衲卻不敢貿然代為療傷。”
蕭寧遠嘆道:“這卻如何是好?如此看來,倒是寧遠連累長輩千里跋涉,以至疲憊不堪,心下實是過意不去。到底有什麼法子能夠助她身體康復?寧遠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卻聽噗嗤一聲,曾柔掩面一笑,叫堂上沉悶的氣氛登時淡了不少。楚天行奇道:“小柔,你師傅身子不適,怎麼你卻不難過?”
曾柔笑道:“諸位有所不知,家師所修習的明玉功,到達第十層之際,卻有一個關卡。屆時全身真氣都會渙散,脫胎換骨,猶如新生。所以家師此刻並無大礙,只要立即返回南海,在寒玉床上修煉,就能得大成。”
眾人嘖嘖稱奇,蕭寧遠微笑道:“既如此,還要恭喜夫人終得窺仙道了。事不宜遲,小柔你就即刻起程送夫人迴轉吧。”
絲竹已罄,忠義堂上曲終人散。
洪長老見得蕭寧遠與曾柔默默相視,輕輕咳了聲道:“少幫主,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議罷。我先下去了。”
蕭寧遠道:“只怕等不得。我想問你,那批聘禮,可是你親自押送,看著它們送上船的?”
洪長老點頭道:“確是我看著它們裝運上去的。我知道茲事重大,自然不敢有所閃失。不過我也覺得蹊蹺,那批跟隨而去負責保衛的弟子,居然一個都沒有迴轉,我就知道必定出了亂子,這幾日都在忐忑不安,還好少幫主自有天佑,得以平安歸來。”
蕭寧遠道:“這絕非天佑,而是因為得了貴人之助。有一位君先生,不過二十許人,不知洪長老可否聽說過?此人竟然能呼叫將軍炮,莫非竟是朝廷中人?”
洪長老訝然道:“丐幫與朝廷素無來往,卓幫主生前最恨跟朝廷扯上關係。難道是朝廷聞聽少幫主得了盟主之位,想透過少幫主籠絡武林中人?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朝廷年年都會遣人前來,想與我們交好,無非我們不為所動罷了。”
蕭寧遠擺手道:“看來不是那麼簡單。但觀此人並無惡意,既然你也不清楚,就暫時擱置下去。這幾日,你要加強戒備,嚴查幫中弟子。我只怕天絕宮決不肯善罷甘休。”
洪長老的步聲漸杳,蕭寧遠陷入沉思裡,猛然醒覺一雙清亮的剪水明眸已盯了自己良久。
他不覺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