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戰場,收兵回營!”李貞沒再多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跪倒在地的劉旋風,翻身上馬,領著親衛們向和田城方向縱馬急行而去……
亂,一片大亂!自疏勒敗兵逃到和田城中之後,整個和田城便陷入了崩潰的慌亂之中,軍無戰心,百姓惶恐不安,城中隱隱約約的哭聲隨處可聞,無論是于闐王伏闍雄還是疏勒王子赫爾薩全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按雙方原定的戰略部署,本該是在明日凌晨對唐軍營地發動突襲,與唐軍形成纏戰,而後由遠道而來的疏勒王大軍對唐軍發動致命的一擊,卻沒想到唐軍先發制人,派出疑兵在城前挑戰之餘,奇襲疏勒王大軍,徹底切斷了和田城得到援助的可能性,如今雖說唐軍僅僅只是屯兵於北門,南門並無唐軍的存在,和田城中的三國聯軍可以自如地離開和田,可問題是如今周邊城池都已落入了唐軍的手中,大軍一旦離開和田,根本無處可去,而城中的糧秣雖尚能支撐數月,卻已無法再得到補充,繼續困守城中不過是坐以待斃罷了,何去何從就成了擺在眾人面前的一道難關。
頭疼,頭真的很疼!饒是于闐王伏闍雄素來長袖善舞,到了此時也亂了手腳,面對著坐困愁城的慘淡局面,伏闍雄也不禁茫然了,也無心跟手下諸將們議事,獨自一人躲在書房裡發著呆,任憑他如何左思右想,也尋思不出個擺脫困境的辦法來,直愁得頭上的白髮猛然多出了許多,正自心慌意亂間,卻聽到院子外頭喧鬧聲一陣高過一陣,頓時滿心的不快化成了一聲大吼:“混帳東西,誰在那兒吵鬧,推出去砍了!”
伏闍雄這麼一發火,手下那幫子親衛可就慌了,忙不迭地出去一看,卻立馬很快便退了回來,滿臉子緊張地低聲稟報道:“陛下,是疏勒王子領著手下將領來鬧事了。”
“嗯?”伏闍雄猛地面色一沉,冷冷地哼了一聲,滿臉的不悅之色,眉頭都已皺成了個“川”字,可末了還是無可奈何地長嘆了口氣道:“讓他進來好了。”
“陛下,您可要為小王做主啊,我父王如今落入唐賊手中,生死不明,國中空虛,小王憂心如焚啊,陛下,出兵吧,與唐賊拼死一戰罷!”赫爾薩一見到伏闍雄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嚷著要出城決戰,一副為救父親不惜血戰沙場的樣子。
伏闍雄本就是個精細人,哪會被赫爾薩的拙劣表演所矇蔽,自是一眼就看穿了赫爾薩的用心所在——此際城中有兵一萬七千餘,然則大部分都是于闐國的軍隊,至於赫爾薩手下的輕騎不過僅有三千五百餘騎罷了,一旦出城迎敵,自然是于闐國主力出戰,戰鬥一旦打響,赫爾薩一準率部開溜,憑藉著全部是騎兵的機動優勢,甩下於闐國,溜回疏勒好乘機登上王位罷了,哪可能有甚真心要解救落入唐軍手中的父親,只不過心裡頭明白歸明白,伏闍雄卻無法將赫爾薩的險惡用心當場揭破,畢竟此時雙方還是盟友,有些事一旦點破了,彼此就算徹底扯破了臉,再沒有並存的可能了,是故,儘管伏闍雄心裡頭膩味得很,卻也不得不強自溫言地勸慰道:“王子殿下孝順之心可鑑日月,寡人實是感動得很,怎奈我軍如今新敗,敵軍勢大,實非出戰之時機也,依寡人看來,不若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的好,若是龜茲王那頭知曉整個戰局,或許會有觸動,一旦如此,則我軍之困頓當可緩解矣。”
伏闍雄說的自是正理,只可惜此時急於回國登基的赫爾薩卻是無心去理會,一聽伏闍雄不肯出城迎敵,頓時急紅了眼,咬著牙道:“我疏勒舉全國之兵來救助貴國之難,如今我父王處境艱難,陛下竟見死不救,欺人太甚矣,既如此,某自不敢再叨嘮陛下了,這就開城出擊,定要與唐軍見個高低,請陛下下令開城。”
就疏勒如今在城中的那點兒兵馬其實根本派不上什麼大用場,有沒有那可憐巴巴的三千餘輕騎兵對守城的力量來說幾無影響,可問題是如今城中人心惶惶,一旦疏勒騎兵溜了,對軍心士氣的打擊那可就太大了,原本就已處在崩潰邊緣的軍心只怕將就此徹底崩潰,若如是,這城也就根本不必再守了,就這一點而言,伏闍雄說什麼也不能讓赫爾薩的輕騎兵離開,至少是不能在此等緊要的關頭離開,可眼瞅著赫爾薩死活鬧著要出城,伏闍雄便已知曉其去意已決,非言語所能說服得了的了,心中頓時一凜,不過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溫和地勸解道:“王子殿下既是一定要戰,寡人自不會讓王子殿下獨抗敵軍,當與殿下並肩作戰耳,只是如今天色已晚,非作戰之時機也,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城與唐賊決一死戰如何?”
伏闍雄的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歸心似箭的赫爾薩卻依舊不依不饒地道:“陛下,唐軍新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