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馬之屍體不少,這也造就了回紇騎軍無法全速衝刺的障礙,勉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罷。
心疼,無比的心疼,望著敗退回來的殘兵敗將,吐度迷心疼得臉都綠了,有心撤退,卻又沒聽到本陣中的號角聲,他還真沒膽子就這麼撤了回去,怕的就是薛延陀汗庭藉著擅自撤軍的藉口將自個兒斬殺於陣前,可要吐度迷再次發動這等決死衝鋒,他自也不肯再玩命了,此時見唐軍並沒有出擊的意思,他也就樂得輕鬆,索性領著手下兵馬躲在戰馬牆之後,跟六十餘丈外的唐軍玩起了“西線無戰事”。
吐度迷那等掩耳盜鈴的小把戲除了騙騙他自己外,旁人可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唐軍見回紇不進攻,自是懶得去多加理會,除了列陣以待的前軍之外,後陣的官兵加緊著浮橋的搭建工作,數十架大型投石機也趁此機會樹了起來,十餘臺組裝完畢的大型弩車從後陣移到了大軍的前列,一字排開,但並未對射程之內的回紇軍發動攻擊,而是很有默契地與回紇軍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對峙;唐軍是沒打算跟吐度迷過不去,然則薛延陀本陣中的阿魯臺卻是放吐度迷不過,一見吐度迷在那兒磨嘰了老半天也沒發動攻勢,立馬派出了傳令兵,言辭俱厲地下達了有進無退的攻擊令,與此同時,本陣中作為監軍的數千薛延陀騎兵開始緩緩前壓,人數雖不多,可帶給回紇軍官兵的心理壓力卻是巨大無比的。
繼續進攻?沒那回事!吐度迷一想起此前那一戰的慘烈,便是一陣的心驚肉跳,哪肯再隨隨便便地將自己這麼點兵力繼續往人肉磨盤裡塞,可不攻又不成,後頭壓陣的薛延陀騎軍擺在那兒可不是用來當花瓶的,左右為難之下,吐度迷冷不丁冒出了個主意來,派了個傳令兵回中軍,請求援兵支援,點了名要僕固部大統領俟斤也達率全軍相助,言明若能如是,定可一戰而破唐軍云云。吐度迷吹出來的牛皮阿魯臺信不信沒人曉得,不過阿魯臺倒是沒為難吐度迷,甚至連思索一下、擺個樣子的架勢都免了,毫不猶豫地便下令俟斤也達率所部一萬五千兵馬出擊,配合吐度迷擊潰當面之唐軍。
“也達老哥,總算是將您給盼來了。”吐度迷一見到俟斤也達率部趕到,也不管俟斤也達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笑呵呵地便迎將過去,滿臉子誠懇狀地嚷道。
“哼!”俟斤也達雖說與吐度迷一向交好,彼此間還是兒女親家,往日裡也沒少相互護持,可這會兒見吐度迷硬要拉自個兒下水,又哪能有甚好聲色,畢竟前些年在神武城下俟斤也達可是沒少在李貞手下吃敗仗,早就被打怕了的,此番被汗庭徵調前來北疆,原也就是打著個出工不出力的想頭,只要戰事一旦不順,俟斤也達可是打算立馬開溜的,可如今卻被吐度迷給硬坑了一把,心中的火氣自是大得出奇,恨不得一刀剁了吐度迷的,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別過頭去,連看都不看吐度迷一眼。
俟斤也達的心思自是瞞不過吐度迷的,此時見俟斤也達拿臉色給自己看,吐度迷卻沒有半點應當自慚一下的覺悟,嘻嘻哈哈地縱馬來到俟斤也達的身邊,湊到俟斤也達耳邊低聲地問道:“也達老哥,依您看來,這一仗能勝否?”
吐度迷問話的動作倒是顯得很私密,可這“低聲”卻著實算不得低,不單俟斤也達聽得一清二楚,便是其身邊的眾將也都能聽得見,弄得俟斤也達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了過來,狐疑地看著吐度迷,卻沒有開口說話,然則眼睛卻瞟向了唐軍那一頭,那意思明擺著是不看好薛延陀大軍能戰勝得了李貞那個凶神。
吐度迷一點都不奇怪俟斤也達的反應,不說當年神武城下之戰,便是先前那一番較量之後,吐度迷早就不想再跟唐軍這麼打將下去了,此時見俟斤也達預設了己方不如唐軍的現實,心中的決斷更是堅決了幾分,嘿嘿一笑,湊到俟斤也達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地述說了一通,聽得俟斤也達目瞪口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好一陣子發傻之後,這才訕訕地出言道:“如此能成麼?”
“成,沒問題的,做兄弟的豈會害了老哥您呢?”吐度迷見俟斤也達有了意動之心,立馬狂拍著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安慰道。
俟斤也達良久不出一言,可臉色卻始終變幻個不停,到了末了,長出了口氣,握緊了雙拳,眼中精光一閃,咬著牙道:“好,那就依老弟的意思辦好了。”
“哈哈哈……,好,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吐度迷見俟斤也達同意了自己的做法,立時得意地笑了起來,對著俟斤也達拱了拱手,自行轉回了本部兵馬之中,將手下心腹將領全都召集在了一塊,低聲地吩咐了起來,須臾,回紇軍陣之中一陣騷亂,原本步戰的回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