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一事上給予越王府相對的支援,這個提議對於納隆來說倒是可以接受的結果——就算葉凌不說,納隆也絕不會放過這等扳倒劉洎的大好機會,若是條件許可的話,納隆甚至想連同崔仁師一道圈將進去,當然了,納隆是不會將己方這些打算透露給葉凌的,此時見葉凌發問,也就笑著道:“諸葛武侯,神人也,其聯吳抗曹之策大善,某每讀史書,皆歎服之。”
一聽納隆如此說法,葉凌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精光,哈哈大笑著道:“納兄真妙人也,此言當浮一大白,此處無酒,某便以茶代酒敬納兄一碗,來,納兄請!”
納隆並沒有再就此事多說些什麼,端起茶碗,將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笑著道:“多謝葉兄的好茶,天色不早了,某這便告辭了,葉兄請留步。”話音一落,起了身,對著葉凌拱了拱手,領著雁大瀟灑而去。
“納兄走好,請恕某不遠送了。”葉凌也沒有多留納隆的意思,只是站了起來,就在亭子裡目送納隆主僕二人出了園子,嘴角一彎,露出了個神秘的微笑……
夜有些深了,燈火算不得明亮的越王府內書房裡,納隆微閉著雙眼,躺在搖椅上隨意地搖著,宛若睡著了一般,唯有不斷輕敲著扶手的右手方顯示出其並沒有真兒個地沉浸在睡夢中——自打從太平觀回來之後,納隆保持這等姿態已足足有近一個時辰了,卻始終不曾開過口,這令候在一旁的雁大心裡頭頗為犯叨咕的,可又不敢輕易出言打斷納隆的思考,只好耐著性子站在了一旁。
“想問什麼就開口好了。”就在雁大站得頗為心焦的時候,納隆終於發話了,只是躺著的姿勢卻依舊沒有改變,甚至連眼皮子也不曾睜開。
納隆既然如此說法,雁大自是不會客氣,一張口便是一連串的問題噼裡啪啦地向納隆砸了過去:“納先生,據查,兵、戶二部目下皆無徵調隴右糧草之相關計劃,此等所謂的有人在打隴右糧草之注意的訊息究竟是真是假,再者,若是確有其事,那又是何人在搞鬼?依屬下看,能有能力行得此事的,也就只有東宮與魏王那一頭而已,至於吳王那邊縱使有心怕也沒那個能耐,既然如此,葉凌又有何能為可幫得了我方?若是不能,其約我等前去談條件又有甚意義?其又是從何得知此訊息的?還有東宮那頭為何要透過武才人給我等傳這麼個口信,這其中又有何蹊蹺?若不是東宮要動手,那就只有魏王那一邊了,可如今劉洎深陷案中,魏王府一系自顧尚且不暇,又怎可能在此等非常時期與我等鬧不痛快?”
“問得好。”納隆哈哈一笑,一挺身從搖椅上坐了起來,讚賞地看了雁大一眼,語氣肯定地道:“所謂的調撥隴右軍糧一事十有**是空**來風罷了,左右不過是有人在耍小聰明而已,算不得甚大事情。”
“假訊息?這……”雁大不明白納隆為何會如此說法,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納隆,滿眼睛裡全是探詢之色。
納隆站了起來,走到雁大身邊,拍了拍雁大的肩頭道:“正所謂賊喊捉賊,虛張聲勢之事,不外如是者,呵呵,今上何許人也,如何會不知道後勤輜重的重要性,如今雖遠征高句麗,實則眼睛卻盯著京師裡頭,似此相州一案已屬蹊蹺了罷,誰若是敢再在後勤輜重上伸手,那可就是嫌命長了,那三方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會去做這等註定要敗露的蠢事的,當然了,造個勢卻是無妨,至於東宮與吳王府的用心麼,自然是希望我方能全力出手對付魏王一黨罷了,又有甚稀奇可言的。”
雁大想了想,覺得納隆所言頗為有理,可畢竟缺乏相關證據,內心裡依舊有些子將信將疑,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子之後,突地想起了一事,緊趕著問道:“如此說來東宮與吳王府之間該是有所勾連了,這又該如何應對?”
納隆自信地一笑,冷靜地分析道:“呵呵,勾連是有的,就如我等現今與東宮的勾連一般罷了,左右不過是相互利用一下而已,不必擔心,在扳倒劉洎一事上東宮、吳王府還有我越王府的利益並無二致,我等該如何便如何好了,沒必要加以調整。”
“既如此,那為何葉凌非要面見先生不可?”雁大沉思了好一陣子之後,語帶不確定之意地追問了一句。
“為何?呵呵,某先前就是在想這個‘為何’。”納隆笑著道:“葉凌是個聰明人,某能算得到的,想來他也能算得到,若是光為了這麼個軍糧案的話,原也無需他來出面,嘿,只怕要麼是吳王那頭另有安排,要麼就是葉凌知曉魏王府會有大的行動,無論是哪種可能,京師這堂水只怕就要渾了罷,唔,其之所以提前約某面談,除了試探一下某之能耐外,更多的是提前給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