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算了,算了,跟一待死之人爭甚閒氣,左右到了這兒的人最多也就三天的硬氣,到了頭來,還不是軟趴趴地向爺們求饒來著,到時候再收拾也不遲,走罷,走罷,劉頭兒還在外頭等著呢,耽擱久了怕是不好罷。另一名高瘦的牢子見絡腮鬍不依不饒地大發作,卻甚是不以為意,拉了拉絡腮鬍的手,作好作歹地勸說了起來。
不成,咱可受不得這小娘皮的鳥氣,老李,你瞧瞧,這小狐狸精那德性一看就是欠調教的份,要不你上去玩玩?絡腮鬍左手反手握住了高瘦牢子的手,將其往前一帶,努著嘴,嘻嘻哈哈地調笑了一句。
厄高瘦牢子藉著走道上燈籠的亮光,貪婪地打量著林阿雅身上的玲瓏起伏處,眼中滿是淫/邪的光芒,喉頭一抖,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唾沫,打了個嗝,剛想著說些什麼之際,卻猛然覺得脖頸間一涼,忙不迭地低頭一看,卻見自個兒的脖頸間竟然鮮血狂湧不已,立時嚇得用雙手緊著去捂,卻又哪能捂得住,想喊,卻早已發不出聲來,怒目瞪著早已躲到了一旁、正獰笑著的絡腮鬍牢子,蹣跚著走了幾步,便即轟然倒地,在血泊中滾了滾,腿腳一陣亂踢的抽搐過後,已是命歸了西天。
啊,你,你,你林阿雅雖也算是個心性堅韌的女子,可到了底兒還是個女子,一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登時便嚇得身子捲縮成一團,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絡腮鬍牢子穩穩牢門口,手持著兀自滴血的匕首,漠然地張口道:娘娘,靜思園的荷花都謝了。
啊,你是,你是殿下派來的,太好了,太好了。一聽到絡腮鬍子這句奇怪的話語,林阿雅先是一愣,緊接著很快便醒悟過來,這句話正是接頭的切口,自是知曉來人正是響鈴中人,登時便激動了起來,口中呢喃地念叨著。
絡腮鬍牢子並沒有理會林阿雅的激動,將手中的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從懷中取出一把鑰匙,沉穩地開啟了牢門上的大鎖,一閃身,人已進入了牢房之中。
殿下可是要救妾身出去?林阿雅一激動,人已翻身而起,飽含期頤地看著絡腮鬍牢子,低低地詢問了一聲。
娘娘誤會了,別說是你,便是某也出不去了。絡腮鬍牢子面色慘淡地笑了笑道:娘娘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動手了斷,二是某送娘娘上路,時間不多了,請娘娘善擇之。
啊,為何如此?為何如此?林阿雅面色一白,接連倒退了數步,依在了冰冷的牆上,兩行清淚立時奪眶而出。
殿下有令,若是娘娘肯自行了斷,殿下自會善待爾之家人,若是由某動手,爾之家人也就只能與爾一道到地下相會了,沒時間了,娘娘作決斷罷。絡腮鬍牢子邊說著話,便貼近到林阿雅的身邊。
家人,家人林阿雅痛苦地閉上了眼,一想起控制在響鈴手中的父母和兄弟,林阿雅的心登時便抽緊了起來,她不想死,可眼下就算她想活,也無路可走了,不是死於這個絡腮鬍漢子之手,便是在審訊之後,被恥辱地處死,這一點早在當初她聽從響鈴之安排行事之際,便已有了覺悟,可真到了臨死之時,卻猛然發現自個兒的求生之**竟然是那麼的強烈,一股子悔意湧上了心頭,淚水滾滾而下,一時間竟哽咽住了。
殿下有令,若是娘娘肯在臨死之前按殿下之意辦一件事,爾之父母不但能享榮華富貴,將來爾之兄弟亦可入朝為官,娘娘莫要白白犧牲了才好。眼瞅著林阿雅如此之傷心狀,絡腮鬍牢子儘自心急如焚,可還是按照萬重山事先的交待,將該說的話倒了出來。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既然都是要死,林阿雅倒也就此看開了,停止了哭泣,冷然看著絡腮鬍牢子道:講!
殿下要爾寫一封信,嗯,用爾之血寫在衣上,信之內容如下見林阿雅答應自盡,絡腮鬍牢子顯然鬆了口氣,緊趕著便將信的道了出來。
林阿雅靜靜地聽完了絡腮鬍牢子的話,卻並沒有出言作答,而是伸手用力一扯,將衣服的下襬扯下了一大塊,而後將右手食指伸入口中,閉上眼,使勁一咬,趁著血湧之際,蹲,在衣塊上書寫了起來,片刻之後,緊拽著草草寫就的信,睜圓了眼,盯著絡腮鬍牢子道:爾聽好了,殿下要小女子辦的事,小女子都辦了,若是殿下敢欺瞞於小女子,小女子便是化作惡鬼也要殿下一命抵一命!
娘娘放心,殿下不是負義之人。絡腮鬍牢子低著頭,不敢去看林阿雅那灼人的雙目,口中卻是語氣決然地說了一句。
那就好,小女子記住了!林阿雅不再理會那名絡腮鬍牢子,伸手解下腰帶,一抖手,將腰帶的另一頭系在了牢房的木柵欄上,緊接著捧起一堆稻草,鋪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