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了年就搬過去。
搬家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解決歷史遺留問題的大好機會,當我看到第一批遷往盛京的名單沒有我老媽的時候,我幹了一件穿越同胞們大多不敢想,但我自己覺得特得勁的事——我跑到老牛糞那鬧騰,跟他要我老媽。
我沒有文縐縐的跟他擺事實講道理,一照面我盯著老努的眼睛就直奔主題。
“父汗!我要我額娘!沒有額娘我哪都不去!”
一開始,老努沒反應過來,可能是我的“父汗”兩字喊得太大聲,以至於後面的內容沒聽見,更可能是沒想到有人敢這麼直接的向他提要求,都不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必要過渡。
緩了會兒,老牛糞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狀況後,怒了。應該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不講方法,全不顧及這話他愛不愛聽。
短暫的靜默之後是一聲——“滾!”媽呀!中氣挺足的!
我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害怕的樣子,平靜的重複了一遍:“我要額娘!”
這下老牛糞終於暴走了,鬍子都顫了起來,厲聲吩咐門口的侍衛:“來人!把這逆子給我叉出去!”
聽到大汗的命令,門口那兩傢伙訓練有素的過來把我“請”出去。我心想別以為把我丟出來了就算完事,慢慢走回門口。那門神一號和二號以為我又要闖進去,一人出一隻手畫了個×。我笑笑,什麼都沒說,一屁股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開始了一個人的靜坐抗議。
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我覺著有點不對頭,這太安靜了,萬一老牛糞不知道我還在外邊,睡他的大頭覺去了,我不就白忙活了!於是,我開始每隔一會兒嚷嚷一次我的口號——“還我額娘”。
這事估計很快的傳遍了全宮,大家都按兵不動,只有我家小多鐸收到訊息也擱我旁邊坐著鼎力支援。
自從瘋馬事件之後我一直對咱倆的安全小心在意,恨不得把這小傢伙別我褲帶上隨時拎著。多鐸小朋友也樂得跟我親近,自動自發的拋棄了自己的床,天天來和我擠,還養成了一個很討厭的睡覺習慣——揪著我耳朵,不論我左扭右扭,醒來時總能發現自己的一邊耳朵在小多手心裡。(多爾袞:悲催的啊……這是為嘛為嘛?!某唐:廢話!睡一起容易產生□唄!)
今天大概是夜深了也沒見我回去,多鐸小朋友擔心我才尋出來的吧……(某唐:多鐸怎麼有點像小媳婦了呢?)
身下臺階的冷意隔著層層衣物滲了進來,寒氣沁心,小多窩到我懷裡,我的手握著他的手,夜裡再冷、再疲倦也好,我們挨著發抖,誰都沒提要回屋。不知道啥原因,老牛糞也沒把咱兄弟給弄走,還就放任我們在那嚎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老牛糞不負我望的頂著個黑眼圈出來了,看來一晚上沒睡的不止我們哥倆,這讓我稍稍感到心理舒坦了點。
老牛糞用一種很糾結的表情看著我,有無奈,有鬱悶,好像還有點欣慰。
“帶著多鐸回去吧,明天本汗會讓人接你們額娘回來的。”老牛糞走過來摸摸我的頭,嘆了口氣,“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小子,像你老子我。你們兩回去都喝碗薑湯,晚上寒氣重,別傷到了身子。”
謝過恩,拉上我家小多鐸,腳步輕快地往回走,嘴角不自覺的微揚,旁邊小多一遍遍的問“額娘要回來了嗎?”我不厭其煩的、一聲比一聲歡喜的回答“嗯!”
今天去老牛糞那鬧脾氣看似很放肆,其實我心裡也是有些把握的。這兩年來,老牛糞上了年紀,常常戀舊,不是不想把額娘接回來的,就是欠個臺階給他下。眼看剛剛霸佔了遼東這麼大一塊地盤,他心情也正好,迎回我老媽也是時候了。
就算事有不諧,他也不至於會真把我一十歲的小破孩咋樣。況且“歷史”上愛新覺羅家族的幾代領導人都有個共同的愛好——標榜自己重情重義,老牛糞是一個,康熙帝也是其中的一個代表人物。我為了老媽幹下這事,不管成與不成,就算被老牛糞打一頓吧,那他心裡也鐵定是很高興看到自己有這樣一個勇敢並且重視親情的兒子嘀。
第二天旨意就下來了,額娘恢復了大妃的名分,被恩准回宮。我們兄弟三個站在宮門口翹首盼望,我的心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跳的有些快。終於,在入夜之前等來了載著額孃的馬車,看著從車上緩步走下的額娘,憔悴有之,疲憊有之,但總不改灼華美人的風采,兩年多的時光也絲毫沒有壓低美人額娘習慣性微微揚起的頭顱,忽然我的心就平靜下來。
我想給美人額娘一個歡迎回家的擁抱,卻發現多鐸那傢伙已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