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明亮而純粹——似乎連深色的瞳孔也不見了蹤影,好像有什麼瘋狂呼之欲出。
Harry的視線鎖定在了Snape身上。Snape的心一沉。
密室裡,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身體。不僅僅有被石化了的學生,似乎,還有其他健康的孩子。他們的被傷害的部位也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滿載著驚恐。
一種“絕對不可能的”違和感在他凝滯的血液裡急速奔走。好像破空的利刃,叫囂著衝出。
Harry慢慢咧開了嘴,“哐當”一聲把刀子丟在了地上,開始狂笑。
Snape的視網膜主動無視了腳下地獄一般的慘狀,徑直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站在一堆身體中間的Harry,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血液開始“咕嘟咕嘟”地沸騰了。
“什麼才算是活著,什麼才算是‘生’?”
“什麼是邪惡,什麼是恐懼?”
“什麼是阻撓,什麼是廢物。”
“即便是如此……”Harry用一種吟唱般的旋律模模糊糊地哼著,他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我也不想……”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Snape在那稚嫩的餘音停下來之前,快步衝上前,抱住了那具身體。
Harry渾身一震。
Snape低頭。
乾裂的嘴唇擦過冰涼的兩瓣。毫無激情地摩擦著,來回試探著,羞怯地接近。
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Snape的一隻手勉強騰出來,開始解Helga塞給他的,裝著Harry身體的魔法陣。另一隻手撫慰性地環住了Harry。
冷。
好像有看不見的手從Harry的身體中掙扎著想要探出來,拽住Snape溫熱的身體,他們徒勞地夠著,就像Snape徒勞地將舌尖探入了Harry的口腔中。
罡風從Harry喉嚨深處翻滾著,撕裂了Snape的舌尖,屬於他的,滾燙的血滴落在Harry的牙齒上,Snape絲毫不想浪費地舔了回去,嚥下。他的手開始在關鍵部位遊走,他將自己的手腕割破——血液已經遏制不住地從身體裡開始噴灑,他將它們按照記憶圖畫形狀。
Harry扭動了一下身體,受不住這種撫摸帶來的癢,兩隻手環繞住了Snape的腰,他嘗試性地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舌頭羞澀地分享了一點Snape舌尖的血。
靈魂開始不受遏制地被拖了出來——Snape手上的動作加快,他也閉上眼睛忽視那種眩暈感和撕扯感,更加專注於這一吻。
纏繞,起舞。蹦跳,旋轉。咬,力道很大。血,麻木。Snape開始往Harry的口中渡氣。
Harry好像沉浸在其中,毫不猶豫地將新鮮空氣當成了吻的一部分嚥了下去。Snape堅持不懈地渡著,他的魔法陣已經完成了,Helga淬鍊的身體開始融合——他一隻手輕撫著Harry的脊柱,Harry的身體戰慄著,另一隻手則擠壓男孩的肺部。
氣流一開始帶著慘烈的呼號,空洞地遊走而過——隨著Snape自己肺中的空氣開始減少,Harry的呼吸開始變得自然,帶著溫熱。
密室裡的霜凍,開始融化了。
Snape的身體很僵硬——他幾乎是全身都被凍傷了。可他顧不了那麼多——Harry的身體依舊比他冷的多。
他一心一意地投入在他的工作——他的吻中。而沒有注意到,密室入口處,一個驟然停滯的身影。
知道靈魂像是從管子裡就要擠出來的時候,Snape才伸出一隻手,一掌打在了Harry的後頸。
接住男孩體溫偏低,但呼吸正常的身體——藤蔓在這個吻中刷刷刷地,像是碰到了熱源一般退了下去——但絲毫沒有阻礙地和新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Snape幾乎腿一軟就要癱坐下來——血液平靜了。他依舊一手環抱著Harry,將他擱在腿上,然後哆嗦著給自己治療了手腕,在一個石洞裡,施加了火焰熊熊還有數個溫暖咒。地上一副慘狀的學生們開始掙扎——正如Snape所預料的,他們根本就沒死。
——“海爾波呢?”
一個帶著“嘶嘶”冰冷的聲音進入密室。
Snape抬頭,一身火紅的Aran火榴石般的眼睛裡似乎燃燒著什麼光芒,但被它的主人很好地控制住了。
“海爾波?”Snape此刻只想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