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料均用鑿子榫接起來。
而闊闊和美蒂的竹樓就在寨子中間,比別人的都高大精美。
阿奴腳疼,不肯走路,阿錯只好又把她背下去。
闊闊就躺在起居室旁的火塘邊,天氣炎熱,他仍然蓋著阿依族自制的條紋羊毛毯。
阿奴見他頭髮花白,臉色蠟黃,心裡難過,闊闊見她垮著臉,笑道:“這麼久沒見,不想大阿爸嗎?”
阿奴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了下來,闊闊心地仁慈,若是沒有他,自己就活不了,他一直是寨子的主心骨,要是什麼都聽美蒂那個女人,寨子裡的人早死絕了。
闊闊見她哭得傷心,知道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他嘆口氣,老這麼愛哭以後怎辦,他吩咐寨子裡各大家族的長老們過來。
等人聚齊,他喘著氣宣佈三件事,第一,阿奴接任族長;第二,納達巖接任闊闊;第三,等納達巖回來,他們就成親。
阿奴嚇了一跳,看見自己阿媽美蒂一臉平靜,毫無異議,心裡詫異,難道她生孩子生傻了。
見阿奴滿臉掛著眼淚鼻涕張著嘴,怎麼看怎麼傻,闊闊忍俊不止,又有些擔心,阿奴實在太小,阿巖太單純,若是自己能多撐幾年,美蒂再聰明些,也不會讓她這麼小就擔這麼重的擔子。
他招招手,示意阿奴湊過來,將阿奴臉上擦乾淨,說道:“前天達果代表金杜來下戰書了。”
博噶爾人是父系氏族社會,世系以男系計算,他們流行一種嚴格的連名制,氏族內每個成員的名字有父名和子名組成,在兒子的名前面冠以父名。達果其實叫杜果,他的父親叫金杜,達果就是由‘杜’這個父名,加上‘果’這個自己名字組成。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人們習慣略去父名,在男子本名前面加個‘達’字,女子本名前面加個‘亞’字。所以杜果就被叫成達果,阿奴叫他‘果果’是開玩笑叫他‘蟈蟈’。
阿奴皺著眉頭,達果這傢伙也太懶了,什麼法子也不肯想。
阿奴問道:“他們占卜定了進攻時間?”
博噶爾人做什麼都要卜卦,尤其喜歡殺雞看肝占卜。雞肝太小,卜卦很複雜,有時候占卜一次要用掉幾十只甚至上百隻雞。阿奴有一次在他們下戰書之前,把波覺家和附近幾個博噶爾人家族的雞全毒死了,那年他們沒能動上手。不過第二年金杜的報復更加兇狠。那以後他們的雞被保護的很好,阿奴再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若是可以得手,阿奴覺得應該把那個偏執的瘋狂老頭先弄死,天下才會太平。
闊闊說道:“當然定了,他們才會下戰書。”
阿奴轉著眼珠不說話,良久,闊闊似乎睡著了,阿奴不願意再打擾他。剛剛退出起居室,她的阿媽美蒂站在外面等著她。
兩人誰也不願意開口,最後美蒂說話了,她沒有什麼耐心:“你有辦法?”
“沒。”
美蒂氣結,她知道阿奴一向當她不存在,她也不多說,轉身走了。
隨後阿錯鬼鬼祟祟的過來,阿奴橫了他一眼:“我還沒接任呢,這麼早操心做什麼?”
阿錯摸摸鼻子,老是做母親和阿奴的夾心餅,他也很無辜好不好。
他已經過了成年禮,脖子上掛著一根虎牙,是成年禮上獵殺的一隻老虎的。
阿奴看見那個獸牙項鍊,問明是虎牙後,突然問道:“附近有幾隻老虎?”
阿錯努努嘴:“江對岸的山上就有一窩。你要虎皮,阿哥下次給你打,這隻給阿蕾了。”
阿奴嘟著嘴:“誰要那個,你就只記得阿蕾。”朝哥哥做個鬼臉,她又問道:“阿哥,能不能活捉兩隻?”阿錯愕然。
阿奴想想,這裡老虎兇猛的很,活的不好捉,又降低要求:“先一隻,半死昏迷也可以。”
“好。”阿錯應得乾脆。
“叫達瑪做幾隻博噶爾人用的箭。”達瑪是達果的哥哥,美蒂的第三個丈夫,阿奴笑得眉眼彎彎,“我有用,叫他放心,我不會害他和達果。”
博噶爾人認為老虎是自己祖先的哥哥達基變成的,於是他們十分敬畏老虎,尊稱老虎為‘大哥,伯伯’,並嚴禁捕獵,弄得老虎成災。阿奴有時候還看見老虎大模大樣蹲坐在藤網橋頭,貌似等人送上門,看了毛骨悚然。每年牛羊都被它們咬死無數,這些老虎吃滑了嘴,只吃牛羊,連糙一點的豬肉都不吃,這裡的豬肉比牛羊的糙。而阿依族年年獵虎,老虎現在都不過江了,博噶爾人對此很有意見。
劉仲和雲丹等人又跑來阿奴的小竹樓裡,聽說她要繼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