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被稱為紅鹽井和白鹽井,這種看似神秘的現象源於瀾滄江兩岸土質的不同——加達使用紅土鋪鹽田,而上下鹽井卻用細沙或白土鋪田。
古戈抱著阿奴坐在馬上,瀾滄河谷裸露的岩石反射著刺目的陽光,她眯著眼,一整天連眼皮也沒抬過。
阿錯見妹妹精神一日比一日差,宿營的時候去找了幾種草。
阿奴見他拿著一個草簍進來,搖頭道:“草卦我算不準。”
阿錯也不多話,直接拿著草擺了個圖案,嘴裡唸唸有詞,過了一會,他說道:“卦上說是‘生離’,我只有這個算的準一些。”
阿錯跟阿奴一樣是個巫術廢材,這也是阿奴的阿媽還想再生個女兒的原因之一。不過阿錯比阿奴好些,至少跟著阿爸學了一點,只是自知水平有限,平時不敢拿出來獻醜。
阿奴有些意動,她本就不相信納達巖死了。
第二天早晨,她搖醒阿錯,興奮的說:“你算的可是‘生離’?我夢見阿巖了,他身上很髒,不過還活著,還有一匹馬,我還看見昆達。”她的臉又黯淡下來:“蘇普爾沒有看見。”昆達和蘇普爾是阿奴阿錯的表舅和表哥,這次跟納達巖一起失蹤的兩個阿依族人。
阿錯躺在褥子上笑:“我沒有騙你吧,可能蘇普爾在後面,你沒看見。”
阿奴將信將疑,阿錯補充說:“卦上說他們都活著。”
上路的時候,阿寶一直跟著阿奴,阿奴看向阿錯,阿蕾湊過來笑著說:“阿錯說我老跟阿寶在一起都不要他啦,我把阿寶送給你。”
阿寶顯然也同意,在旁邊一直點頭。阿奴把她的頭扶正,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眯眯的說:“真好。”阿寶臉紅了。
第二十五節 夜半來襲
更新時間2010…3…22 16:57:50 字數:4401
阿奴發現不對,羅桑和雲丹本該北上走‘察木多’(昌都),怎麼跟著阿依族人南下了?
羅桑解釋道:“北路探路的回來說三巖一帶的土匪在等著雲丹。那些人惹不起,只好走南路先去洛隆宗。”
三巖在察雅邊上,這一帶是全吐蕃最窮最僻的地方,非強悍者不能存活,生為男人不會打家劫舍會被視為無能,必須堅守“病死為辱,刀死為榮”過一生。所以那一帶的土匪也是最兇悍的。他們還盛行西方式的決鬥,就是那種拳頭對拳頭,刀子對刀子的打法,絕無半點暗算,也絕不逃避,一旦反目,生死相見。不止三巖,整個康巴地區的人都是如此,只是三岩土匪特別多,所以別的地方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康巴人,尤其是三巖人。
阿奴看一眼雲丹,貌似雲丹對她笑了一下,她不確定的對著他咧咧嘴:“你招惹三巖人了?”
如今雲丹的臉隱藏在大把鬍子下,很難看見他的表情,單看那鬍子和身高,已經是成年男人了,只是身材太單薄了些。他甕聲甕氣的說道:“沒有,可能是扎西,我的好大哥勾結的土匪。”
不知是鬍子的阻隔還是他到了變聲期,聲音變得粗嘎難聽,他也知道,所以都是壓低了聲音說話。聽說他最近在戒鴉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下來。
劉仲不管這些,一路看風景,阿奴說這一帶人稱‘小江南’,風景如畫。一路上農田青黃交錯,阿奴告訴他那就是青稞,餈粑的原料,快到青稞成熟的時候了。這裡很奇怪,綠油油的山林草壩都在山腰上,山腰往下,直到江邊都是光禿禿的褐紅色岩石,混黃的江水深深地切割著高山荒原,從破碎石壁間穿行而過,阿奴說是瀾滄江,羅桑卻說是雅曲。路上不時可以看見滾石滑落,有一次一隻犛牛直接被砸進江裡,人人走的小心翼翼。
路上的馬幫,犛牛幫開始多起來,都馱著裝鹽的牛皮袋子。
他們翻過覺巴山,休息一晚,爬上了東達雪山。劉仲仰著脖子,這山比以前的山都高。路很陡,走了一半,開始下雪,越往上雪越厚,劉仲氣喘吁吁,咬牙切齒,下面峽谷裡還熱得冒油來著。
阿奴臉色很難看,頭開始疼起來。她連病了幾場,身體越來越差,上次經過這裡都沒事。喝了幾口紅景天泡的藥酒,她歇了一會,緩了口氣。
快到埡口了,狂風呼嘯而來,捲起漫天雪花,前方花白一片,不辨東西,人人弓背縮腰,摸索前行。這裡的雪已經沒過膝蓋,頂著狂風每走一步都像是拔蘿蔔。
最後,雲丹和劉仲是被四個吐蕃奴隸抬著過了埡口。
晚上宿營的時候,劉仲癱倒,直嚷嚷:“不會有比這更高的山了吧?”
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