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就是了。”
阿奴不是沒想過,只是白瑪鍋莊畢竟是雲丹他家的,自己沒法當家作主。她躊躇道:“吐蕃有句老話‘近親之間莫做生意’。”
雲丹說道:“你自己慢慢想吧。隨便你怎麼做。還有,我明天就回察蕥。”見阿奴眉目淡淡,心裡老大沒趣,自嘲道:“這樣好好,省的日日討人嫌。”
“我沒那意思。”阿奴叫道。
“你知道我喜歡你,要不是……”要不是羅桑和阿波壓著,阿奴早被他搶回去,只怕現在孩子都生了。
“又沒人求你喜歡我。”見雲丹語氣不善,阿奴沉下臉來。
“所以你就可以把我踩得爺爺的,低到塵埃裡。”雲丹恨恨,“我不過是個傻子,你只要對我笑笑,我的心都會歡喜地開出花來。”
雲丹是獨子,被眾人捧在手心中長大,加上他自幼生病,家人對他更是千依百順,養成他跋扈暴躁的性子。雖然這些年被羅桑打磨的差不多了,但是人的秉性哪那麼容易說改就改。他對著阿奴做小伏低幾年,只盼有一日能夠兩情相悅,納達巖一回來,一切打回原點。心灰意冷之餘,他懶得再掩飾自己的壞脾氣,三言兩語口氣越來越難聽。
阿奴又是氣急,又是羞愧:“好沒來由,紅口白牙的冤枉人,我哪有作踐你?”
雲丹“嘿嘿”冷笑。阿奴見他笑得大有深意,竟是坐實了自己有欺騙他感情的嫌疑,氣得臉紅頭脹。
雲丹見她顫顫巍巍,雙眼含淚,不勝怯弱,想起朱太醫說過怒極傷肝,他心裡一軟,正想說幾句好話。阿奴卻搶白道:“從今往後,你離得遠遠的才好,自有那不會作踐人的來討好何苦到我這裡自討沒趣。”
雲丹聞言勃然色變,賭氣道:“好,好,我祝你和阿巖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這句卻是用漢語說得,有些惡毒了,他說完就後悔不迭。阿奴“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羅桑和卓瑪兩人聽見樓上聲音越來越大,竟然又在吵架,兩人大是頭疼。聽到後來竟傳來哭聲。羅桑火了,搶上樓去,拎著雲丹出來罵道:“蠢材,混蛋,傻瓜……”
卓瑪聽得羅桑一路走一路罵,覺得好笑,又見阿奴一頭是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可憐,連忙好言開解哄了半天,才把她哄睡著。
她躡手躡腳的下來,卻看見雲丹和羅桑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早到嗔道:“失口的話,失手的甕,說出去就收不回來。惡言猶如刀子,割了人心會疼。你既然喜歡阿奴瑪,為什麼老是惹她生氣?”
雲丹吶吶問道:“阿奴她……”
“睡了,你還是先回察蕥吧。”卓瑪說道。
見卓瑪趕了,雲丹對著羅桑不甘地叫道:“師父。”
羅桑沉吟不決:“山羊喜紅巖,綿羊愛草坡。有些事也勉強不得。”
見羅桑態度轉變,雲丹急了,對著卓瑪耍賴:“姨媽。”
卓瑪態度堅決:“對我撒嬌有什麼用,你剛才怎麼不對著阿奴用這招。你已經快二十五了,再遲,哪裡還有好姑娘願意嫁老頭子。你磨了這幾年,一點效果沒有,再呆兩天也不會忽然開花結果。早點回去看你阿爸阿媽是正經,頓珠想你想得頭髮都白了。我叫他們給你找個比阿奴漂亮的。”
雲丹被卓瑪拉著走到門外,達熱一干人被她叫人驅趕出來,已經整裝待發。
雲丹無可奈何,低聲道:“姨媽,她身體不好,你留她住幾日,別讓她去草原上。”那裡畢竟住帳篷,哪有打箭爐舒適。
卓瑪沒好氣:“知道了,你顧著自己吧,路上小心。我看你不在,她還多吃兩碗飯。”
阿奴迷迷糊糊地似乎聽到雲丹一聲嘆息,她嚇得腿一蹬醒過來,屋裡沒人,原來自己是魘著了。她摸了摸突突亂跳地心口,坐起來。
卓嘎聽見動靜忙走進來。
阿奴問道:“雲丹呢?”
“雲丹少爺走了。”卓嘎給她倒了碗茶,阿奴定了定神,喝了兩口潤潤嗓子,問道:“怎麼這麼急?”
“卓瑪夫人說,頓珠夫人想他了。”
阿奴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頓珠是雲丹母親。這兩年雲丹一直陪著她,凡事有商有量,阿仲走了,雲丹也走了,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又問:“阿巖還沒有回來?”納達巖先去了跑馬山他曾經呆過的拉姆寺。
“還沒有。”
見天色尚早,阿奴索性叫上拉隆等人,一起去跑馬山那裡看看。
天高雲淡,秋天的跑馬山紅黃交錯,厚厚的黃葉如金色的兜羅錦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