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地。路邊長滿了紫色紅色的野果。阿奴牽著馬慢慢地走著,一邊摘一邊吃。
還沒有到拉姆寺,遠遠就聽見低低的梵唱縈繞在叢林和山道上,越走近聲音越大,鼓號齊鳴聲音宏大震撼,與從胸腔中發出的渾厚男聲相互激盪,像是低沉的雷鳴滾過心臟。
喇嘛正在做晚課,他們不能進去。拉隆等已經雙手合十跪伏在地,嘴裡喃喃自語。顯得阿奴一個人站著很是突兀,她戚眉茫然四顧,厚重低沉的旋律,突然流淌出行雲流水般的韻律,隨後聽見幾下輕搖的鈴聲,悠悠的鈴聲若有若無,此起彼伏,像是一陣微風拂過古剎,她感覺像是被清冽的泉水從頭澆到腳,心思一下子清明起來。鈴聲叮叮,似乎邀請她上前。
突然那梵唱戛然而止,萬籟俱靜。好一會兒,見拉隆等人仍然伏在地上沒有起身,阿奴慢慢地向寺廟走去,喇嘛們大概認為晚課更重要,竟沒人看門。
轉過兩道大門,一座莊嚴的大殿上出現在眼前,裡面滿是端坐的紅衣喇嘛。
她慢慢地走上臺階,鴉雀無聲,只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穩健而有力。
大殿正中,納達巖正朝外坐著,見她上得殿來,微微一笑,寶相莊嚴,恍如拈花佛陀。
阿奴一窒落下淚來。他坐在那裡與那大殿與佛像溶為一體,竟是無比的協調,像是亙古之前就存在了一般。她明白過來,納達巖應該是得回了他全部的記憶。
她朝他也微微一笑。
那日他說他們沒有完全參透如何轉世輪迴,只窺得門徑。不過白教掌教都松欽巴大師還是願意一試。前些日子傳來訊息,他年紀老邁,自知大限在即,傳召四方門徒。納達巖和向巴等弟子要在他圓寂前為他護法。
他剛剛答應她再不會離開,如今又要走了。她也要離開前往成都。阿奴悵然,他們一直行路匆匆,像被鞭子驅趕的騾馬,連停留下來傷春悲秋一會兒都做不到。
冬天的時候,阿奴又回到成都。李作已經找人做好了一個機械模型,利用一組滑輪,也不知怎麼繞來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