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戛然而止,阿波戳著阿奴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就知道是這樣。”
“快說。”阿奴催促道。
阿波翻個白眼,低聲問道:“阿巖前世是個喇嘛?”
此話不啻於一個炸雷在阿奴頭上響起,雖然之前她心裡隱隱約約抓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是被這麼大刺刺明明白白的問出來,阿奴還是驚恐莫名,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翻出來,她像被剝了殼的牡蠣一般,渾身哆嗦。
阿波見她發抖,以為她冷,連忙用毯子將阿奴包好,因為靠得近了,居然聽見阿奴牙齒打顫的聲音。阿波忽然心有所悟,驚問道:“你也是?”
阿奴大駭,驚上加驚,眼前一黑,居然暈過去了。
再醒過來,眼前燈火熒熒,已經是晚上,她覺得渾身發軟,頭疼鼻塞喉嚨癢,看見雲丹守在床邊,頭一點一點的打盹。阿奴想起之前跟阿波的談話,環顧一圈,阿波和羅桑都不在,她心裡七上八下,若是他告訴了羅桑,自己以後要怎麼面對這個阿爸。
門輕輕一響,阿波進來了,看見阿奴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喜道:“醒了?”
阿奴咳了兩聲,咬著唇不說話。
阿波問道:“喝點水吧?許是受了寒,燒了兩天,把大家急死了。”他對著雲丹努努嘴,“你阿爸生氣他把你拐帶出門,罰他守著你,你不醒來就不準去睡,這小子守了兩天了。”
阿奴看見阿波整出這麼大動靜。雲丹還沒醒,想來是太累了,連忙推醒他,叫他去睡,他抬頭看見阿奴,咕噥了一句:“總算醒了。”伸手摸摸阿奴的額頭,見她燒全退了,心神一鬆,往阿奴的床上一倒,竟睡著了,阿奴哭笑不得。
雲丹待她如常,顯然阿波還沒有說,阿奴定下心來,她咳嗽著掙扎起床,走到屋子的火盆邊,包好毯子坐下,對阿波說道:“阿波師傅,我們談談。”
阿波也坐下,抱歉道:“把你嚇著了?”
阿奴心有餘悸,眉頭緊皺:“那是我們兩人的秘密,沒想到還有別人知道。”
“你也是。。。。。?”阿波以為阿奴也是喇嘛。
“不是,我是女孩子。”阿奴解釋道,她反問:“阿爸呢?他也知道?”
阿波搖頭:“你阿波睡了,他也累了幾天,我看見你燒退下來,就逼他去睡了。”阿波頓了一下,說道:“他知道阿巖是,我還沒有告訴他你也是。”
“能不能不告訴他?”阿奴懇求。
阿波挑眉。
阿奴說道:“能不能不告訴他,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個怪物。”阿奴以為阿波可以接受,但是她卻不認為羅桑會心無芥蒂。
比較是他的親生女兒。
阿波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在我們吐蕃,‘朱古’(化身)被認為是家中寶。”
“啊?”阿奴大吃了一驚,“不會被潑黑狗血什麼?”
“啊?”阿波也嚇了一跳,“不會,那是收妖,漢人是。。。。咦,你原來是漢人?”他想起羅桑曾抱怨阿奴的生活習慣與漢人一般,卻始終與吐蕃人格格不入。
“是。”阿奴承認。
“那你記得多少以前的事情?”阿波好奇。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跟這裡不一樣,我記得比阿巖多,不過只知道活到十六歲,還有家人什麼的都不記得了。”看來不滿足阿波的好奇心,自己是什麼也別想問出來,憋得太久,阿奴也很需要一個人訴說,於是她強忍著發癢的喉嚨,很詳細的說了自己能記得的事情。
很多事情聞所未聞,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阿波聽得津津有味。兩個人直說到天色發白。
阿奴最後要求:“你還是不要告訴阿爸。”
阿波見她實在無法接受,終於答應了,阿奴總算露出一絲笑容:“我不想好容易有個父親沒了,就像兩世為人,總是嫁出去,丈夫卻沒了蹤影一樣,阿波師傅,你怎麼知道阿巖的事情,我交代他不準說出去的。”
阿波還沒有從震撼中回味回來,聞言回答道:“是向巴啦跟他談的投契,後來發現了。”
也就是說漏了嘴,阿巖沒有心機,但是自己說的話他還是會照做,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起來,只有可能是向巴誘導,這老和尚一開始就詭異的很,阿奴咬牙切齒。她問道:“那你知道他們修行什麼?”
“轉世,阿奴瑪,他們想勘破轉世的玄機。”阿波一語驚人。
第二卷 蠻荒部落 第六十六節 信仰困惑
轉世這種東西難道像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