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吳女官續道:“這個孩子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樣。”
阿奴放鬆下來,吳女官說:“那個孩子今年十七歲了。”
阿奴笑道:“倒是跟我異樣大呢。”
她示意拉隆去找劉仲。
吳女官說道:“有人說他被賣到吐蕃那邊。”
阿奴問道:“真的?吐蕃也有分安多,康巴和衛藏,被賣到哪了呢?”
吳女官搖搖頭:“不知道,只是有人說過在吐蕃見過他。”
劉仲已經來了,屋子裡陰暗,阿奴擔心他看不清楚邀請吳女官去園子裡坐一會。她不說園子還好,一說園子吳女官頓時尷尬起來,她雖然年紀老大,卻是個老姑娘,臉皮極薄,當下坐不住了,連忙告退。
阿奴拿不準是否讓她走,還有就算在這裡殺了她,外面的人不知是否能夠一舉拿下?
她正在緊張的時候,劉仲忽然開口問道:“吳姑姑?”
第一百零四節 女官姑姑
劉仲一開口,吳女官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再也走不動。
這一頭阿奴示意十二等人隨時警戒。
那一頭吳女官已經淚如雨下:“仲哥兒,你還活著。”
劉仲剛才醉酒未醒,雙眼朦朧,不曾細看,再說將近十年未見,吳女官衰老了許多,如此仔細一瞧,他方認出是皇祖母身邊的女官吳尚衣,專門司掌禮儀。她因與母妃有舊,一向對自己關愛有加。劉仲想著也傷感起來:“皇祖母都沒有認出我,倒是吳姑姑……”
吳姑姑問道:“你的臉怎麼啦?”
劉仲差點實話實說,突然想起阿奴扯的謊,改口道:“路上碰見歹人。”
阿奴插了一句:“我救起他的時候,他快斷氣啦,臉差點被劈成兩半,胸口還有一刀,被捅了個大窟窿。”
吳姑姑聞言哭道:“好狠地心。”
阿奴和劉仲對視一眼,劉仲面如沉水。阿奴想看來梁王殺兒子的訊息後宮裡早就知道了,那位太皇太后是什麼態度呢,真的要殺孫子?
劉仲艱澀地問道:“皇祖母也知道他要殺我?”
吳姑姑有些茫然,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劉仲口裡的那個‘他’是指梁王,她搖頭說道:“我不是貼身的尚宮,很少在跟前侍候,太皇太后從來不在我們面前提這件事,就是有時候會去你住過的景明苑坐一會兒就走。每次都兩眼發紅。”
劉仲聞言哽咽起來,吳姑姑嘆道:“可憐的仲哥兒,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劉仲搖搖頭,有些話不能說。
阿奴忽然問道:“吳姑姑,你是怎麼知道粽子在吐蕃?”
吳姑姑聞言又捂著嘴哭起來:“仲哥兒忘記了麼?我是紫苑的姑姑,紫苑她……”
劉仲才隱約記起自個的貼身女官紫苑跟吳姑姑是親戚,只是七年前他還是個貪玩的孩子,整日想著飛雞走狗鬥蟋蟀,哪裡會去記這些小事。
只聽得吳姑姑哭訴道:“你們那時候出京城沒幾天,就傳來訊息說你們遭了土匪,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你,紫苑和黃槿。紫苑死的慘,收屍的人說她被一槍釘在地上,活活地,活活地……”吳姑姑說不下去,捂著臉哭起來。
劉仲含淚道:“紫苑是替我擋了那一槍。”
吳姑姑抹著眼淚咬牙說道:“那歹人連搶都沒拔出來,我覺得奇怪,天子腳下哪來那麼猖狂的匪人,就求了太后告假出宮給紫苑收殮,趁機將歷年來得的賞賜都拿出去換成金銀,求一個同鄉找到當時在現場的仵作打探。那仵作起初不肯說,後來我那同鄉將所有的財物都給了他。他才偷偷說哪裡是什麼土匪。那裡離縣城不遠,縣裡的衙役趕到的也快,歹人雖然跑了,但是滿地的釵環金銀無人收拾,分明是專為殺人而來,又說仲哥兒還活著,現場沒有他的屍骨。沒有兩天,又聽說那天到場的衙役連仵作全死了。我那同鄉嚇得連夜逃回了永州。我害怕的很,不敢多說一句,沒有幾個月,皇上突然駕崩,梁王當了攝政王。我更是小心翼翼,從沒敢在他們面前露面。”
劉仲見吳姑姑一臉惶恐,心下難過。她其實比華氏年紀還小些,已經兩鬢蒼蒼,額頭上都是皺紋,向來是這些年的驚恐憂懼所致。
吳姑姑繼續說道:“後來我一直留心打探,又不敢靠前接近梁王的那些人,生恐露了行跡,惹來殺身之禍。直到前年,有一次梁王來太后的宮裡,對了,應該叫太皇太后了。”吳姑姑露出了一絲諷刺,“他們倆為了一個太尉的位置吵起來,這些年他們經常為了這個那個吵,這可是以前沒有的事。太